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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倪玉鸞緩出笑容,然不及再寒暄幾句,母親目光一抬,就看到了她廳中的多寶架。
多寶架上擺滿金銀玉器,倪鄒氏從未見過這許多好東西,只看了這麼一眼就如同失了魂般的兩眼發直:「這都是……這都是皇上賞的?」
倪玉鸞循著母親的目光看了眼:「也有宮中的姐妹們送的。您若是喜歡,一會兒便挑幾件帶回家去。只當是我賞下去的,幾個檔就行了。」
「好,好好好……」倪鄒氏連連點頭,倪玉鸞怕她看得痴了顧不上其他,忙上前兩步,扶住她的胳膊:「一會兒我陪您慢慢看。您先告訴我,我要的東西您可帶來了。」
「哦……」倪鄒氏回過神,「帶來了帶來了!」
說著拔下簪子,往她手中一塞。那簪子乃是瓷質,工藝粗糙,不值什麼錢,卻是空心,好用得很。
他們這種生來就在奴籍的人,打小就知道皇城裡、宮裡不免有些沾染惡習的太監宮女,癮上來時就要用些秘藥消解。
那些秘藥多為宮中所禁,自然進不得宮來。
可藏東西這種事,素來都是防賊的幹不過當賊的。特質的器物再添上幾分膽識,總能將要用的東西帶進來。
那些東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進來,倪玉鸞要的東西自也能帶進來。
只是,倪鄒氏想著那東西的厲害卻有些發虛,攥了攥女兒的手:「鶯……鸞兒,這可是能要人命的東西,你要它,到底做什麼用?」
倪玉鸞全不似她那樣緊張,安然將釵子收進袖中,扶她落座:「人在深宮,有些事不得不為。但母親您放心,您女兒既能坐在這個婕妤的位子上,便不是傻子,對個中輕重都是心裡有數的。」
「那……」倪鄒氏還想追問,倪玉鸞垂眸:「宮裡的事,您還是少問些的好。」
倪鄒氏只得閉了口。這裡頭的道理她也明白,皇宮內院的事,有時不知道比知道要強。
廳中一時安寂,倪玉鸞在安寂中復又摸出那柄簪子,擰開一端的旋鈕,磕出一點粉末瞧了瞧。
白色的粉末色澤偏暗,又極細。
她信手從案頭果碟裡拿起一枚柿餅,將那點子粉末塗上去――果然如小牧那日無意中所言一般,柿餅這東西捂出白霜最易讓人下毒,砒霜抹上去都瞧不出,能殺人於無形。
不是她不顧從前同在御前的情分,她只是忍不了顧氏在她離開御前後那樣霸佔聖心,區區一個宮女動手打了她,還要蠱惑得聖上下旨再罰她一回?
是顧氏逼她的。
紫宸殿,一場棋局下了半個時辰,優劣轉換幾番,最後顧鸞瞧準一處弱點拼殺出去,竟然贏了。
楚稷投子認輸,她驚喜得美眸一亮,他嘆著氣按起了太陽穴:「後走還真能贏啊!」
「是……」她遲疑著應聲,仔細思索他有沒有讓她。
從頭至尾想了一遍,好像是沒有。
楚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的神情,心中很是得意。
論下棋,他下得不錯;論讓棋,他更厲害!
若她不在面前,他大約會滿意地拍一拍自己的胸口。
淡然抿了口茶,楚稷起身往外走:「顧鸞。」
顧鸞連忙跟上:「皇上去哪兒?」
「難得贏朕一次,朕得賞你啊。」他輕哂,遂睇一眼同樣無聲跟來的張俊,「去取乾字型檔的鑰匙。」
乾字型檔,顧鸞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宮中各處都有庫房,紫宸殿後也有八間,以八字為號,分門別類地存放帝王之物。八間之中,乾字型檔最為特殊,放的歷來都是帝王青眼有加的東西,起碼也要被皇帝讚賞一句「不錯」才配進來。
平日裡能讓天子親自踏足的庫房,更是闔宮裡也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