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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鸞歌禁不住輕笑一聲:「偏那東西水頭著實是好,宮人身上輕易見不著的,弄得誰瞧見都禁不住要贊一句是好東西。你猜猜她都是什麼反應?」
顧鸞眼底含著笑,垂眸:「以她的性子,必是要假客氣真炫耀一番,最後落在『是皇上賞的』這句上了?」
「可不就是!」方鸞歌撇嘴,「也不想想後宮裡用的東西她日日戴在身上合不合適。」
顧鸞一哂,眼簾低下去:「什麼規矩也大不過皇上。如今這東西是皇上親賞的,旁人還能說她不能戴麼?」
她拿這話哄著方鸞歌,自己心裡卻竊笑起來。
依她對楚稷的瞭解,楚稷見了倪玉鸞這樣,應也是會氣不順的。
他待手底下的宮人向來很好,賞賜起來都很大方。有些宮人們不該用的東西他也會賞下來,因為他多少對宮裡、民間的那些貓膩心裡有數,知道宮人們便是不能用這些東西也可以拿去換錢、抑或逢年過節用作與嬪妃走動的賀禮。
而御前宮人們也都是人精,凡不妥當的東西都不會拿出來瞎戴。就連顧鸞、張俊這般身份不凡的宮人,也都是在年紀大了積威厚重之時才敢戴一戴這些一瞧就貴氣的東西,旁人都是將聖恩記在心裡,多年來相安無事。
這一回,偏偏冒出來一個倪玉鸞。
她本就性子張揚,到御前的時日也短,眼皮子也淺。得了厚賞一心想要炫耀,說戴就戴了,偏偏還是皇上親賞的東西,別人都不好多嘴。
就連楚稷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他自己親手賞下去的玉牌,張口去說「摘了不許用」,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哼,就且讓他懊惱一陣子吧!
——顧鸞賭氣地想。
她自知這氣來得沒道理。她一心一意地喜歡他,是因上輩子二十多年的情分,自不能要求現下十七歲的他不許喜歡別人。
所以她雖然著惱於他待倪玉鸞這樣好,也並不想做什麼出格的事。
……但心裡悄悄地賭個氣再暗搓搓地看個熱鬧,還是可以的嘛!
紫宸殿裡,倪玉鸞再度上前換茶,楚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奏章上挪開,自她裙擺的玉牌上一掃而過。
沒眼色。
他心裡長嘆。
也不知該說倪氏沒眼色還是他自己沒眼色。
那日玉牌呈進來的時候,倪氏就在旁邊,只瞧了一眼眼睛便亮了,止不住地誇這東西好看。
他其實沒覺得這是多好的東西。雖說水頭上乘,但工藝一般,尚工局常制新的送來,是給後宮戴著玩的。
或許正因心裡不覺得這東西多麼要緊,他見倪氏喜歡,就隨口讓她挑了一塊。
沒想到她會這樣日日戴著不離身。
他怎的就忘了她素來行事張揚呢……
楚稷暗自搖一搖頭,吁了口氣,想起另一個人來。
她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一晃就讓他神思凝滯。
楚稷忍不住問:「顧鸞病還沒好?」
「沒有。」柳宜上前答話,「說是病情反覆。奴婢去看過幾回,確是時好時不好的,且先讓她養著吧。」
楚稷眉心微蹙:「太醫去看過了?」
「也看過了。」柳宜垂著首,頓了頓,「皇上若是擔心,不如去……」
不及她說完,楚稷緊鎖著眉頭瞪過來。柳宜一愣,只好閉口。
明明自己喜歡得不行,瞪我幹什麼!
柳宜心下揶揄。
心裡喜歡,卻不肯承認,還不許別人說,好像多丟人似的。
其實有什麼丟人的?本就是春心萌動的年紀嘛。
柳宜眼睛一轉,察言觀色地提議:「奴婢著人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