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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人家才拿你當個體己的人,你倒好……&rdo;情急之下,令秧又想丟出一顆蜜棗去,可是發現小碟中的最後一顆剛剛被她含在嘴裡了。一時間手指停在小碟上空,臉窘得更紅。雲巧在一旁笑彎了腰,突然間捂著肚子說:&ldo;腸子都要絞成麻線團兒了。&rdo;
&ldo;哎呀雲巧。&rdo;令秧的眼睛瞪圓了,&ldo;我丟那顆蜜棗的時候可真的沒使力氣呢。總不會是……&rdo;
&ldo;夫人且放心吧,不妨事。&rdo;雲巧輕輕拍拍她的手背,&ldo;夫人的蜜棗剛好打中他,說不定,他就真的應了,還會早些出來呢。&rdo;
&ldo;早知道適才我就用糖蓮子了。&rdo;令秧訕訕地笑道,&ldo;打中了,他應了我,就成了個哥兒。&rdo;
用不了多久,準確地說,僅僅一個多月之後,所有的人都暫時忘記了關心雲巧肚子裡的究竟是一個哥兒,還是一個小姐。唐家老爺躺在上房裡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休寧縣裡,甚至是臨近的地方有點名聲的大夫全都請來看了一遍,可是說出來的話也都大同小異,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最危險的那幾天,總來診治老夫人的大夫索性就住在唐家宅子裡,日夜看護著唐簡。順便也必須給老夫人加重藥的劑量,還得給雲巧頻頻開安胎的方子。愁雲慘霧,人仰馬翻,正月將盡的時候,都沒人想起來收拾元宵節那天,掛了滿院子的花燈。
令秧第一次端坐在堂屋裡,一個人,像個&ldo;夫人&rdo;那樣地說話‐‐但是她沒想到需要應付的是這群大夫。不過也不算很難的事情,大夫行禮,她也欠身道個萬福。然後恭順地問大夫自家老爺的情形究竟如何‐‐大夫們都說是傷到了要害的骨頭,然後會說一大堆令秧聽不懂的脈象。她只記得住老爺絕對不能被挪動,若能清醒,恐怕要到清明前後才能知道老爺以後還能不能走路了。她忘不了在開完老爺的方子之後,懇請大夫給雲巧把一個脈‐‐雲巧眼睜睜地看著老爺從二樓摔出去,撞斷了欄杆,重重地剮蹭了那盆芭蕉樹,然後僵直地砸在天井的石板地上‐‐砸在她面前。當所有人都驚呼著奔向老爺的時候,只有令秧從背後費力地抱住了像條魚那樣滑向地面的雲巧。
大夫說,雲巧是受了過度驚懼,又有憂思,胎像不穩,須得靜養服藥。其實這話不用大夫講,誰都知道。可是誰都安慰不了她。老爺日復一日地昏迷,雲巧也已經很多天沒有出過她的屋子了。她整日依靠在自己床頭,不再梳頭髮,任黑髮絲絲縷縷地順著床沿垂下來,險些掃到地面。令秧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才好,平日裡雲巧才是伶牙俐齒的那一個。雲巧的雙手寂然垂在玄色被面上,令秧想握住它們,它們卻靈巧地閃避開了。&ldo;老爺還活著,你這算什麼?&rdo;令秧急了。她突然看見了自己手腕上那對娘留下的玉鐲‐‐它們跟著她,從往日一直來到了唐家。她不由分說地用力將右手腕上那隻擼了下來,鐲子穿過手掌的時候在白皙的手背上磨出一片紅印子。她抓住雲巧躲閃著的手,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地用力往雲巧的腕子上套。雲巧的手比她的略大些,鐲子卡在了四根指頭下面,雲巧痛得用力地甩手,胳膊肘沒頭沒腦地撞著了令秧的肩膀,&ldo;這是我娘死的時候給我留下的,你要是甩出去摔碎了,我跟你拼命。&rdo;令秧衝著雲巧的臉大聲地說,把身後給雲巧送湯藥的小丫頭嚇了一跳,手一顫,藥盅子在託盤裡歪了,一碗藥灑了快一半,還有一些潑灑到令秧的後背上,她渾然不覺,硬是死死地將雲巧的手掌攥著,直到她不再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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