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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看向那牌位,白慘慘的紙上寫著「楊氏六娘之靈位」。看來這楊家是男女不分開論昆仲的。
周祈突然皺起眉頭,把那牌位湊近鼻子。
周祈神色一變。
謝庸看她。
周祈把牌位遞給謝庸,她的臉冷得似帶著冰碴兒。
謝庸接過來,也把牌位湊近鼻端。
那負責捧牌位的楊家小兒郎不明白兩個貴人拿著姑母的牌位做什麼,又不敢問。
謝庸放下楊小娘子的牌位,走去許家那邊,也借許家娘子的牌位來看。許二郎不敢違拗,目視兒子,許小郎君便把其母的牌位遞給謝庸。
謝庸看一眼牌位,又聞一聞:「敢問這牌位是請何人所書?」
「請敦義坊安仁凶肆的人寫的。」
「他們寫牌位時,可曾往墨里加東西?」
許二郎有些懵,一直未說話的許小郎君道:「我看那先生捏了爐中一捏香灰放上。」
周祈也正在問楊家兄弟同樣的問題。
「是請永平坊老巷凶肆的唐先生寫的,棺木也是在那裡買的……他說六娘凶死,用香寫牌位,可以安魂辟邪。」楊大郎道。
謝庸和周祈一起離開移靈棚子。
「這長安城開凶肆、棺材鋪子、墓碑店的,沒有一百家,也有八十,排查起來太費工夫,若果真如你我想的,早一刻,興許能救她們的命。這樣,你們帶人先排查著,我去找人問問。」周祈道。
謝庸點頭。
周祈急步去京兆府內取了那封作為證物的信,然後翻身上馬,帶著陳小六朝新昌坊奔去。
新昌坊宗真觀裡,「紫微宮傳人」出去買了兩個胡餅、兩個鹹蛋——他們這些在道觀掛單的,都自己單吃。今日起晚了,早午飯並做一頓,待吃完了,正好兒東市開市擺攤兒去。
剛走到觀前,不提防煙塵滾滾,奔過來兩匹馬,「紫微宮傳人」趕忙往邊兒上閃。那馬卻在他三步之前被騎士勒住,馬略抬前蹄,「咴」一聲。
「紫微宮傳人」定定驚魂,抬頭看是哪個缺教少養的五陵年少街頭縱馬,待看清馬上的人,卻露出笑來:「我當是誰,馬術這般精湛,原來是周道長!昨晚我卜了個喜遇故人的好卦……」
周祈翻身下馬,不跟他寒暄,與他往道觀牆邊少人處站住,拿出信來,「真人可知道這長安城開凶肆、棺材鋪子、雕刻墓碑等喪葬行的裡面有個年輕郎君,聽說長得不錯,寫得一手好字?」
「紫微宮傳人」大略知道周祈身份,見她這麼問,便知道這是有事了,當下也端正了神色:「周道長知道我,於這學問上有限,靠字辨人,不大行,但字好不好,我還是能看出來的。要說這喪葬行裡字寫得好,長相又好的郎君——我還真認得兩個。一個是群賢坊群賢凶肆的主人江郎君,一個是專賣墓碑的老章家的大郎。」
「紫微宮傳人」他們雖然也是些假道士野和尚,但與周祈等禁衛扮的專管探查民間異常的假道士不同,他們時常也搭著做些喪禮念經、超度亡魂之類的勾當,賺些零錢花花,故而認得喪葬行的人。其中「紫微宮傳人」又是做人最活泛、在長安城混得最久的老江湖。問他,果真問著了。
「說說這兩個人。」
「江郎君,聽說是河東道人,若是不知道的,得以為是個高門子弟,一口雅言,氣度好得很,不知怎麼想起做這一行,去歲在群賢坊開了家凶肆。他字寫得雖好,卻不常給人寫,他店裡另有先生。我見過他給安仁坊一個胡商之母寫的墓誌銘,那文情真意切的,字也好。」
「章大郎的字是家傳,他們刻墓碑的,大多字寫得不錯。這孩子也算我看著長起來的,是個說話敞亮、濃眉大眼的俊朗後生。」
臨上馬了,周祈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