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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蘺不做聲,清嵐拉著她停在一個規模頗大的攤前,故意挑了一盞畫滿花花綠綠顏色的六面嵌絲流蘇燈,遞到江蘺面前,引她說話,「這盞如何?」
這麼浮誇的,又怎會是江蘺的審美。江蘺知他故意,卻也不捨得繼續生氣,只幽幽看了他一眼,自行挑了一盞樸素可愛的兔子燈,道,「我喜歡這盞。」
清嵐便笑著遞迴手裡那盞,痛快地扔出一粒碎銀。
江蘺提著兔子燈往前走,手指摸了摸惟妙惟肖的兔耳。清嵐看見,低笑道,「我想起以前,在山裡那些年,你一直挺喜歡這些小動物。」
江蘺也想起了在山中無憂無慮的歲月,曾經清嵐對她的「欺負」,如今再看,也是珍貴的溫柔回憶。她柔聲應道,「是啊,這些動物可愛。」
清嵐道,「小動物便也算了,什麼狼啊豹啊,竟然也敢去親近,全然不知道危險。」說著說著,語氣裡竟帶上了幽怨與無奈之意。
江蘺辯駁道,「師父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過是見它們受傷了,所以略加診治罷了。狼啊豹啊也通人性,知恩圖報,我有分寸,不會胡來。」
清嵐道,「你有分寸,我卻嚇個半死。」
江蘺心裡一動,轉頭看向清嵐,見他臉上確實寫滿了後怕,遂微微一笑,拉拉他衣袖,放軟了聲音,「我這不好好的麼。」
清嵐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暗想,幸好她好好的,不然只怕那座山要被他夷為平地。
兩人又轉了會兒,清嵐想給江蘺買胭脂水粉,但江蘺之前已買過,並不想要。清嵐便帶她進了珠寶首飾店。
那掌櫃見兩人氣質不凡,衣著打扮雖簡單,但是用料華貴,自然十足殷勤,拿了上等的好貨出來。
清嵐從託盤裡拿出一支白玉蘭花樣式的玉簪,眼露追憶的神思,道,「我想起來,曾經我送你這樣一支,你不要也就罷了,居然還將它摔碎。將它摔碎也就罷了,居然還冤枉我戲弄你。」
江蘺也想起這麼一件事來,那幾日有一位員外家的小姐前來看診,頭上便插了這麼一隻髮簪,江蘺瞧著喜歡,多看了幾眼。第二日,清嵐便將這支髮簪送到她面前。
聽清嵐的話,江蘺一時有些羞愧,卻又忍不住小聲嗔道,「你從別的女子那裡甜言蜜語哄來的,我為何要接受?摔了它是我不對,但我並非故意,只是不小心。」
清嵐靜默了。江蘺在這靜默中,意識到自己這番話大為不妥,耳根有些發熱。
清嵐定定看著她,緩緩道,「那是我下山買的,原來你以為,我是從別人那裡哄來的。」
江蘺轉身欲走,清嵐一把拉住她,「我確實靠近過那位小姐,只不過是想打聽,她這玉簪是何處來的。」
江蘺臉上燙得厲害,低聲匆匆道,「我知道了,我們走罷。」
清嵐卻笑起來,「你方才那語氣著實泛酸,可是吃醋了?我竟不知,原來你很早之前,便喜歡我。」
江蘺臉色緋紅,不敢抬頭,惱道,「沒有!」
「好,」清嵐笑道,「你沒有,是我很早之前,便喜歡你。」
江蘺恨不得把臉埋進袖子裡。那掌櫃聽了二人一番言論,暗暗咋舌這年輕男人的大膽,面上輕咳了一聲,「敢問這位公子爺,這玉簪還買麼?」
「不買!」江蘺用力抽手,轉身就走。怪就怪清嵐這人一向輕佻不著調,才讓她誤會,當真惱人。
清嵐心情大好,轉身沖掌櫃拿出一錠黃金,笑道,「買。」
江蘺在街上站了一會兒,被冷風吹了半晌,臉色才恢復白皙。
清嵐滿臉是笑地出來,雖被面具遮著,那春風得意仍從眼睛裡透出來。江蘺臉色又紅了。
月上中天,明淨光芒如水一般傾瀉,遊人漸漸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