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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嵐被她那一眼瞪得心花怒放,笑道,「是我冒犯,還請小姐原諒。」
江蘺未應聲。清嵐便輕咳了一聲,嚴肅了腔調,問,「這不是回侯府的路,不知小姐前去哪裡?」嘴角卻仍然帶著笑。
江蘺見他正經下來,復又掀開窗簾,「之前為貴妃娘娘看診,缺一味烏山蓮,聽聞國師爺府上有不少藥材,不知可有這一味?」
「有是有,」清嵐低頭摩挲了一下手指的碧玉扳指,狀似漫不經心,「不知小姐拿什麼來換?」
又來了,這人就喜歡這樣為難她。上輩子她覺得他性子壞,故意欺負自己。這輩子……
江蘺包容地淺笑,柔聲問,「你想要什麼?」
清嵐一噎,他習慣性地如往常一般調戲於她,卻忘了蘺兒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模樣了。現在她如此柔軟配合,他反倒一時無措。
愣了片刻,清嵐道,「罷了,看小姐與我投緣,送你好了。」
江蘺微笑起來。她確認了,清嵐果然不是真心欺負她。
江府的車夫十分詫異:十分不像好人的國師爺,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馬車在國師府停下,清嵐的婢女溫柔小意地上前攙扶江蘺。
「多謝。」江蘺道謝。
「你在這裡等著,小姐隨我來。」清嵐從大轎下來,散漫地吩咐,語氣卻不容置喙。
車夫擔心江蘺出事自己無法交代,江蘺卻已經放心地跟著清嵐進了府門。
上輩子江蘺與清嵐重逢後的關係著實不好,兩人即便心底互相牽掛,面上也是時常鬧得不歡而散。那時江蘺很少來國師府,這輩子再來,心裡頗多懷念。
清嵐的華而不實體現在衣食住行方方便便,這府邸,也據說是滿朝文武中最奢華的,不僅面積廣闊,還用料奢侈。
外面是嚴冬酷寒,屋內卻溫暖如春,腳踩在地面,腳心暖暖的,是因為底下導了溫泉進來吧?
一整套的金絲楠木傢俱,各式色彩妍麗、價值不菲的花瓶,天下第一窯燒出的極品青花茶具,南海織綃金絲繡屏風,東溪產的珍貴珍珠墜成的簾子……就連案上的棋子,都是和田玉的。
金獸裡燃著上好的檀香木,裊裊繞繞的煙霧使得整個屋子裡香氣馥郁。
江蘺不適地皺了皺眉,這種燃香總讓她覺得頭暈,她更寧願去聞那淡雅的梅香。
「將這個熄了移走。」清嵐指了指香爐,立即有婢女乖順地上前。
江蘺打量了一下府中的婢女,不僅數目眾多,還或清秀,或嫵媚,各有各的養眼——清嵐風流好色的名聲,不是沒有緣由。
不過江蘺心裡有數,這多半和好色無關——清嵐喜歡收集華美的東西,包括美人,看起來能賞心悅目。
雖然心裡有數,但江蘺心裡仍有點不舒服,上輩子就算了,這輩子,他這性子大約是要磨一磨。
香霧漸漸散去,清嵐遣退下人看了眼她手上的鐲子,道,「什麼破鐲子,還要惹你挨罵,若你需要首飾,我這府中多得是。」
堂堂貴妃賜的珍貴和田玉鐲,到他這裡成了「破鐲子」,江蘺淺笑,「總歸是長輩送的禮物。」
想到江敏對江蘺的態度,清嵐臉色陰沉下來,「她敢這樣對你,我看是找死。」
果然動了殺心,江蘺輕聲道,「你莫要傷她性命。」
清嵐不喜她心慈手軟,挑眉看她,「你心軟,她只怕變本加厲。」
「不是,」江蘺唇邊漾起笑意,溫柔道,「她背後到底是侯府和皇族,追究起來麻煩。最重要的,留她性命,日後慢慢報仇。」
上輩子兩年的時間,江敏處處欺她、辱她,最後殺她,讓她一無所有。這輩子,她興許也可以讓江敏,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