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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稷繞過一臉嚴肅的元朔帝,上前幾步,不解道,「我母族祖上出了一位修者,名曰柳延年,乃是青雲宗的一位元嬰期長老。此前我家老祖宗曾傳訊,說此次會隨諸位仙人一道下界,不知怎麼好像……沒來?」
此刻,他身上全然沒有一絲傲氣,低眉順眼的神情看著甚是恭順溫良。
聞言,元朔帝身體一僵,緩緩轉過頭盯著敖稷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徐杭一愣,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殿中的俊秀少年。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教他一時不忍告訴其殘酷的事實。
黃翎卻無那麼多顧忌,嘴角上揚,笑容裡夾雜著一絲惡意道,「嘖嘖,你還不知道吧?柳長老他運氣不好,前不久在一處秘境內隕落了。真真是可憐啊,據回去尋人的弟子說,柳長老只剩下一具破碎的白骨,血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吃乾淨嘍。」
這話對敖稷來說無亞于晴天霹靂,驚得他魂飛天外,呆愣了許久都沒有反應。
還是元朔帝朝仙人們告罪之後,扯著他快步離開了迎仙宮。
等出了迎仙宮一段距離,敖稷才漸漸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不由得喃喃道,「不可能啊,我們老祖宗那麼厲害,怎麼會死呢?假的,一定是仙人騙我的……」
「住嘴!」元朔帝冷聲喝道,「仙人哪有閒心騙你一個黃毛小子?既然仙人說柳延年死了,那就是死透了。縱使你不信,他也是死了!沒聽仙人說麼,柳延年死得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敖稷被元朔帝少見的冷酷話語說得心裡一陣陣難受,一抬頭瞧見他格外冷漠的神情頓時有些無措,不禁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撒嬌道,「父皇,您怎麼能這麼說啊?老祖宗死了,我本來就很難過,您還這樣說我。」
元朔帝垂眸,盯著敖稷抱怨的神情看了會,忽然嘴角上揚,笑了。
他猛地一揚手,敖稷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往後仰去,還是兩個侍衛眼疾手快接住了人,才沒讓敖稷摔倒在地。
「父皇!」敖稷有些不敢置信,委屈道,「我差點摔了!」
元朔帝笑望著敖稷,目光不似以往的溫和與慈愛,「來人啊,三皇子在大昭寺受苦了,快送他回寢殿歇息。另,傳朕口諭,命林御醫給三皇子開一副補身子的藥。」
於是那兩個接住敖稷的侍衛改扶為架,不管他如何喝止與怒罵,硬是把他塞進了一輛馬車。
望著載著敖稷的馬車漸行漸遠,元朔帝只覺得心裡頭壓了多年的一塊大石頭正在土崩瓦解,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回首笑道,「迎仙宮的事便交由左相負責,切記不可觸怒了仙人。」
「遵旨。」左相道。
右相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提醒道,「仙人難得下凡遴選弟子,依臣看,陛下應當速速傳訊於各境守將,命他們派人護送有意成為仙人的適齡男女前往京城。」
元朔帝轉過身,抬頭望著萬裡無雲的晴空,唇邊的笑意漸漸淡去,「愛卿所言極是,嗯……至於南境,便令懷遠將軍之子孟天河負責護送吧,正好朕也許多年沒見過那孩子了。對了,柳氏痛失老祖宗,朕甚憐憫,就令天河來時順道將柳氏所有適齡子弟都帶來京城,說不定他們柳氏還能再出一個老祖宗呢。」
只是這次,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命了。
「陛下英明。」右相微微一笑,臉上那歲月留下的痕跡泛起漣漪,「臣知陛下一向疼愛三殿下,但若是三殿下身具靈根有成仙之望,不知陛下舍不捨得三殿下離開呢?」
元朔帝背著手,笑道,「那是他的命數,朕有什麼捨不得的?」
右相放了心,輕嘆一聲,神色卻輕鬆了不少。
元朔帝回頭深深地望了眼迎仙宮,然後道,「起駕回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