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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在你醒來前便吃過了。」佘宴白試圖繼續用上次的藉口糊弄敖夜,「所以還是你自己吃吧。」
敖夜皺了皺眉,認真道,「你之前明明說餓。」
語畢,他用斷勺舀了一隻田雞送到佘宴白麵前,勸道,「你多少吃點,不夠我再去捉。」
佘宴白連忙後退兩步,暗暗咬牙,區區凡人還敢逼他吃這等俗物!
「咳……」他低下頭,捂著唇低咳了幾聲,佯裝虛弱道,「我實在吃不下。」
敖夜眉頭緊皺,將佘宴白不適的模樣盡收眼底。他不再逼迫佘宴白,而是蹲下後迅速吃掉瓦罐裡乏味的田雞,然後拾起霜華劍與落了一層灰的劍鞘掛在腰間。
「上來。」敖夜走到佘宴白身前半蹲下來。
「嗯?你這是作甚?」佘宴白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一齣。
「我們去附近的災民安置處,那裡興許有藥和大夫。上來,我揹你去。」敖夜回頭,瞥了眼佘宴白不甚露出衣擺的幾根嫩藕芽似的腳趾,解釋道。
佘宴白挑了挑眉,依言覆在敖夜寬厚的背上,兩條手臂隨意地勾住他脖子,然後瞅著他頭上挽發用的一截樹枝笑道,「你知道在哪?」
敖夜雙手托住佘宴白的膝彎,微一用力把人背起來,說道,「興州被淹,大水尚未退卻,他們應當會在城池附近擇一地勢高處收攏災民。」
說罷,敖夜把背上的人往上顛了顛,大步往破廟外走去。
佘宴白把頭靠在敖夜肩上,最後望了望廟中沉默的神像,然後合上眼,輕嘆一聲。
「阿夜,你知道廟中供奉的神像是誰嗎?」
「觀其曲折的身軀與通體覆鱗,應當是條大蛇。」敖夜抬頭辨認了下方向,隨口答道。
佘宴白睜開眼,薄薄的朱唇湊到敖夜耳邊,壓低了聲音道,「錯了,那可不是什麼蛇。」
溫熱的呼吸撲在耳畔,有點癢,敖夜耳朵顫了顫,對神像來了點興趣,「不是蛇又是什麼?」
佘宴白卻不說了,頭枕著敖夜的肩膀,默默汲取他體內的氣息療傷。
敖夜等了一會沒等到答案,想問,卻察覺到佘宴白逐漸輕緩的呼吸,以為他睡過去了,便不再多言,只悄悄放慢了步伐。
第5章 (修)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
敖夜背著佘宴白走在尚且泥濘的小路上,步履從容,只額角上的汗珠與愈發粗重的呼吸昭示著他的疲憊與乏力。
「到了嗎?」在敖夜背上美美睡了個回籠覺的佘宴白終於醒來,眼睫如蝶翼輕顫,籠罩著一層薄薄霧氣的惺忪睡眼便藏在其間。
敖夜駐足,側過臉輕聲道,「約莫還有一里路。」
佘宴白低低地嗯了一聲,下巴枕著敖夜的肩膀朝前方看去,憑藉著龐大的神識,他幾乎能將興州災民臨時安身之處看得一清二楚。
中心處有數頂嶄新的大帳篷,隔了一片空地後則零星分佈著只有頂與四根細瘦柱子的木棚以及更為粗鄙簡陋的低矮草棚。
災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而身著官服和錦衣華服的卻面色紅潤、不見消瘦。
「有趣,呵。」佘宴白冷笑一聲,「這就是人族。」
「你說什麼?」
背著人走了許久,敖夜的體力已經瀕臨極限,只顧著咬牙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一時沒聽清佘宴白說了什麼。
「沒什麼。」佘宴白動了動鼻子,嗅到一股汗臭味,微微歪頭,便看到敖夜被汗水打濕、通紅的側臉。
他伸手拍了拍敖夜,沒什麼誠意道,「辛苦你了,放我下來吧,反正也快到了。」
敖夜心知自己撐不了幾步了,便應道,「也好。」
他咬緊牙關,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