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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的第一位是鍾春離,第二位是許穆夫人。
皆為女子。
玉佑樘下筆如風,不到半個時辰,便交上作業。
謝詡也是一目十行,閱盡,只提了一個短句:殿下寫的皆為女子。
這算什麼鳥評語,玉佑樘蹙眉,提筆駁了回去:太傅方才未言不允寫女子。
謝詡:目光狹隘。
玉佑樘: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漢時司馬相如都識女子之妙,太傅才是見解偏頗,有失公允。
謝詡不作聲色,就著那句話下頭,繼續寫道:微臣之意並非如此,先議鍾無鹽,此女相貌醜陋,卻志向遠大,非一般女子可比。當時齊國飽受趙軍之擾,鍾無鹽便冒斬首之罪,向齊宣王進言:邊望遠邑,切齒佞臣蔽君。齊王倍感,封其為無鹽將軍,後收復失地,宣王封其為後。再談許穆夫人,衛國皇室之女,擅詩辭,欲聯齊國,卻委嫁許地。狄人犯衛,戴公病逝,許穆夫人輔佐文公,管治國事。後工於外交,得齊桓公賞識,扶衛攘夷,重樹衛國之高位。縱觀二女,功績斐然,但皆是輔政,為男子所用,從不曾有自登高位權治天下之慮‐‐此為臣所言之目光狹隘矣。
文畢,謝詡從容擱筆,將紙張遞迴。
在門口把風的碧棠後腦勺爆出一滴巨汗:你們兩個都會講話的人傳小紙條真的不累???
玉佑樘也有耐心,仔細講這一席長篇大論讀完,心中驚懼萬分!
這是大不逆啊,謝太傅,你這是在慫恿女子奪權篡位?
他匆忙從紙張中抬起頭來看對麵人,謝詡還是原來坐姿,衣衫齊整,泰然自若。
真的是他。
不是恰巧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也不是突然失憶記不得自己了。
接下來,謝詡開口說了一句話,更是徹底將玉佑樘這些心存僥倖的美妙猜想化為泡影:
&ldo;臣只願這宮中錦衣玉食,不會磨去殿下的本心才好。&rdo;
他語氣平平,仿若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
一年之前,這人告誡他:培養你七年,已傾我畢生所學。進宮後,切莫三心二意,也勿貪圖別的選擇。唯獨一條,坐上太子之位。
他很震驚,問:你又不能確定玉佑樘一定會被選中當太子,而且女子做皇帝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人未回答他第一個問題,只言道&ldo;把自己當男子就好&rdo;便披月離去。
自此再未見面。
現今竟又在這種情狀之下重逢,又是以師長身份,頭一回就被將了一軍……
果真是他太掉以輕心了。
玉佑樘如鯁在喉,他試圖再反駁些什麼,卻又好似真啞了般,道不出一個字來。
最終只握起筆,垂頭在那紙後寫了些什麼。
寫完就窸窸窣窣收拾好課本,匆匆踏上回宮路。
期間,謝詡還是一動未動,直到玉佑樘踏出廳門,他才起身,未將玉佑樘留下的紙張拿起,而是信步走到他的座位,低頭看那份作業的末端,上頭是玉佑樘留下的字。
單單一個字:
哦。
委委屈屈的,似乎很不甘心,又有些刻意為之的疏遠。
謝詡再看了那字兩眼,便拈起桌案邊的香爐銅蓋,將紙張順手扔了進去,原本零星的火苗倏地躍起,化身饕餮,一瞬將白紙黑字吞噬殆盡。
做完這一切,謝詡又取出一張紙。玉山一般直立在原處,提筆寫下數列行書。
內容是議兩位春秋人物,一位是春秋五霸之一的齊桓公,一位是名相管仲。
並在下面標註了詳細的批閱評語。
而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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