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頁)
沈宜荏卻仍是有些羞赧,只是昨日之事到底是讓她心內不安,便道:「表哥,你不必為了我與國公爺針鋒相對,如今你前程大好,萬不可留下忤逆父親的名聲。」
沈宜荏已是忍著心內的酸楚說出這番情真意切的話,只是傅宏浚卻一副恍若未聞的樣子,只見他斂起臉上的笑意,道:「表妹,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沈宜荏一愣,可瞧見傅宏浚臉上若隱若現的哀傷後,她便緩了語調,柔聲道:「聽聞先夫人身子孱弱,纏綿病榻數年後不幸香消玉殞。」
誰知傅宏浚聽了這話,卻自嘲一笑道:「這些話,是用來堵住世人的耳朵的。」說完,他便換上了一副陰寒至極的神色。
「我那個好父親與李貴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私情在,母親病重,日日在家中候著見他最後一面,我三番五次地派人去宮中請他,可他一個外臣居然避人耳目後躲在李貴妃寢殿三日,整整三日,你猜,這對狗男女在做什麼?」傅宏浚眼底暗紅,剋制不住的悲傷從心口溢位。
沈宜荏的心好似一下子被攥緊了一番,見世子表哥如此脆弱哀傷的模樣,她便上前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暖聲撫慰道:「表哥,若是先夫人還在,她必不願見你如此傷懷。」
傅宏浚便反手握住了沈宜荏的柔荑,一時心血上湧,他便將沈宜荏擁進了自己懷中,待一陣馨香入懷後,他方才覺得心中那種哀傷至極的悲愴之緒消散了不少。
「宜荏,那不是我的家,若是連你都不在了,我更是連一刻都不想待在那兒。」
那麼醃臢、藏汙納垢的鎮國公府,他待著的每分每秒都覺得如鯁在喉。
沈宜荏心內一時也泛上了不少酸澀之意,她便倚靠在傅宏浚懷裡,鏗鏘篤定地說道:「好。」
第38章 女子。
一番交心之語後, 傅宏浚便攜著沈宜荏一同漫步在空曠幽靜的田野間,入目所及皆是青翠欲滴的景緻。
「從前在江南,父親母親總愛帶我來這樣的莊子上, 連我嫡兄胞弟都沒份兒的, 他們可眼熱的很兒。」沈宜荏嫣然一笑,靈透的眸子裡滿是柔情。
傅宏浚收回那略帶憐惜的目光,只凝神側耳傾聽, 見她這幅喜不自禁的情態,便贊道:「你們江南那兒的風光比起京城可要好上許多, 伯父伯母當真是好眼光。」
沈宜荏聞言噗嗤一笑,杏眼微餳地望了傅宏浚一眼,揶揄道:「這你也能說出些好兒來嗎?」
傅宏浚也笑,只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我這話何錯之有?伯父伯母出身江南,又孕育出了你這樣溫婉和善的女子, 他們也必是風雅人物。」
沈宜荏臉上的喜色卻霎時黯淡了下來。
父親母親都是極好的人不錯,他們善良風雅, 連路邊遇到些流浪的乞兒都會舍下去不少銀錢, 更別提那些孤苦無依的年邁族人, 一應吃穿用食俱是出自父親母親之手。
只可惜,好人沒好報。
傅宏浚見沈宜荏的情緒低落下來後,這才狀似撫慰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只正色道:「明日我們便去戶部尋了戶部尚書問話,你既能讀出別人的心思,我們便一同前去。」
沈宜荏微驚,隨後便遲疑道:「可我是個女子,如何能堂而皇之地出入戶部?」
傅宏浚只拉遠瞧了瞧沈宜荏的身量, 隨後便沉吟了一會兒,這才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你的身量與冬兒相差無幾,明日你便穿了他的衣服與我一同前去戶部吧。」傅宏浚道。
沈宜荏便害羞帶怯地應了。
這日晚間,沈宜荏正與紅棗和芍藥商議該如何女扮男裝時,紅棗便道:「姑娘既想裝扮的天衣無縫,身上這些鐲子可是要取下來的,還有那薰香,也得換個清淡些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