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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垂衣揪起他的衣襟, 眼神凌厲陌生, 怒吼道:「你說話!」
鍾小石怔怔地看著他,眼眶驀然一紅,水霧逐漸蔓延整個瞳孔,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讓獨得何垂衣垂愛的人消失。
「說什麼?」
儘管他風輕雲淡的口氣與外表毫不相符, 仍然倔強地表露著自己一觸即破的偽裝。
何垂衣眼眸驟縮,蒼白的五指握緊滄海笛,竟慢慢顫抖起來, 一字一頓地說:「鍾小石,他救了你, 他救了你!」
他的話彷彿戳到了鍾小石的痛點, 鍾小石眼淚瞬間決堤, 用通紅的雙眼看著何垂衣, 順著何垂衣的手勢慢慢將唇瓣向他靠攏,「垂衣, 你也救了我,讓我報答你?」
鍾小石如魔怔了一般,眼裡只有那兩片因憤怒而顫抖的唇瓣。
「只要你想要, 我什麼都給你。」忽然的口乾舌燥讓他吞嚥著口水,不斷地向何垂衣靠近,他垂涎已久的美味就在眼前,只要靠近、再靠近,就變得唾手可得。
何垂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冷漠得像沒有靈魂的軀殼,直到鍾小石的臉近在眼前,他才不鹹不淡地問:「你想要的,也是這個?」
毫無溫度的聲音似乎從雲端飄落而下,化作凝成冰塊的碎雪砸在鍾小石的心上,那一瞬間,從心底騰起的恐慌讓鍾小石心跳驟停,他好像看到了小丑一樣的武帝,而自己正被何垂衣歸類為武帝一樣的小丑。
不,不止,至少武帝得到過何垂衣,而自己從始至終都不曾讓何垂衣正眼相待。
鍾小石動作猛地一僵,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他抬眼去看何垂衣的臉,果然是他想像中居高臨下的鄙夷,面對這樣的何垂衣比讓他五馬分屍還要難受。
「垂衣,不、不是……」他驚醒似的,身體向後撤,何垂衣卻將他制止,挑起一邊唇角,冷笑道:「你不是想要嗎?告訴我漠竹究竟在哪裡,我給你。」
事後,又嘆息似的說:「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是紅顏禍水,呵。鍾小石,你最好祈禱漠竹能安然無恙地出來,否則……」他低頭,看了看鐘小石橫在身下都雙腿,冷冷一笑,「不該是你的東西,我會全部拿回來。」
何垂衣早該想到鍾小石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在羅州城時,他明知是皇帝讓自己治好了他的腿,卻還是要將皇帝置於死地,何垂衣早該想到的!
可何垂衣忘了,正是因為自己救了他,他才會做出這些事。
鍾小石徹底慌了手腳,眼淚不停從臉頰滑落,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
「那就告訴我,漠竹究竟在哪裡,你究竟瞞著我做了什麼!」
「漠大哥讓我來找你,如果沒看到你就吹響虎哨,他……」說到這裡,他抬頭咬唇看了何垂衣一眼,「他就會回去找你。」
何垂衣神情一暗,眼神陰翳無比,抵在鍾小石喉間的滄海笛更進幾分,低下頭,自嘲地笑了兩聲,嘆息道:「鍾小石,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垂衣,我、我只是……」
「閉嘴!」何垂衣鬆開抵住他喉嚨的滄海笛,從他身上站了起來,神情回歸漠然,其中還帶著幾分厭惡,「鍾小石,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罷,何垂衣走向雪竹鎮入口,再也不看身後鍾小石一眼。
他轉身前眼裡毫不掩飾的厭惡刺痛了鍾小石的雙眼,鍾小石頹然地躺在地面,像一隻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偏過頭,看著何垂衣離開的背影,一股莫大的恐慌滅頂而來,自己好像再也沒機會接近這個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
可惜,何垂衣聽不見。
何垂衣心中惴惴不安,漠竹身負重傷,如果與晉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