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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住家戶的燈,從上頭微薄的打了一點,映在牆上,很暗淡的黃光。
她側了一點臉。
看見離她很遠的身後,牆壁上的那道影影綽綽的影子。
清瘦很高,看見她此刻停下他也跟著停下,很安靜,像不會說話一樣,她不走,他就能一直守著。
知道一個人暗戀自己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先是莫名其妙地生出幾分得意,然後是少女的羞嬌和悸動。
因為是許忌,這複雜的感情裡又微妙的混進了罪惡感和彆扭。這情緒太過強烈,但她很清楚的知道,這不是男女的喜歡。
只是因為被震驚到了才會如此牽腸掛肚。
她想,一定是這樣。一定是的。
此刻,這狂跳的心臟和燒紅的耳朵。
還有那個吻。她閉上眼睛就會生出畫面的吻,像魔咒一樣纏繞她。
她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陌生與震驚。
她那麼自信地下了定論。
冷風穿巷而過。她擁著領口打了個冷顫。
光影中,他上臂處有一個方形的輪廓伸了出來,是袖口的形狀。
這麼冷的天,他竟然還是穿的短袖。
風颳去她身後,那人的衣袖翻飛,單薄輕然。
像是在故意惹她心軟,勾她回頭。
許甄忽然很氣惱他。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
她這樣想,撥腳快走起來。
再給她一點時間吧,她都曉得,這一天後,就不存在姐弟,只存在的是兩個青春年少的男女。
她再有的,所有的好意和關懷也都很清楚的只會指著一個方向走了。
每一次的心軟,每一次的心動。都明明白白,不再有面紗遮擋,也不扯什麼友情親情。
她輕嘆一口氣。
許忌啊,走快點吧。回家。家裡就不冷了。
地理老師講,江城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夏季炎熱多雨,冬季寒冷少雨。然而江城的天氣卻常常不按套路出牌。已經是農曆的冬至。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一樓的教學樓三級臺階都漫上了水。走在校園裡,來往學生,布鞋變破布,跑鞋變小船。
食堂特開了冬至視窗,專門賣餃子。
許甄和付清清還有白棉,下午下了最後一節課就循著節日,去食堂吃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白棉轉頭,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已經下了好多天雨了,我們寢室衣服都晾不幹。」
付清清一口咬了半個餃子,含糊說:「還好我是走讀的。」
許甄淺笑著附議:「還好我也是。」
白棉的勺子在湯裡晃了兩下:「真好,我也想走讀,我們寢室每天晚上洗衣服都擠著洗的。可惜我家住得太遠了。」
「你們住很近嗎?」
付清清:「就五六站地鐵的樣子,不過每天還是要起很早的。」
白棉:「起多早,我也願意在家。」
談起這個,她又到一些更遠的事情。
「你們高考志願打算填哪兒啊,離家近還是遠?」
付清清猶豫一下,停下勺子,難得閒聊時候也認真地思考:「我應該南方城市吧,我怕冷,不想去北邊。」
白棉點頭:「哦,許甄呢?你成績這麼好,應該去一線城市的。」
許甄聳聳肩:「還沒想這個,看高考考多少分吧。」
真神奇,一個數字,可能就決定了今後好幾年要待的城市和要遇見的人。
學期末一到,學生會的幹部就要換屆了。
許甄吃完晚飯後,還剩了一點點空的時間,過來學生會教室,把文件裡的檔案都規整清楚,還有一些她手頭工作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