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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久沒被人騙過了。在那個時候安室透是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相信了酒井奈月的託詞,他差一點就要跟著她去關掉供氧裝置,只不過零號來的太早了而已。
憤怒、悲傷、平靜。安室透已經在長久的放空中完成了情緒的轉變,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像戒菸失敗的人產生戒斷反應一樣焦躁不安,被回憶擠壓的胸腔悶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抹如水的綠色,退出遊戲。
和vr遊戲機連線的電腦螢幕上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2:15,從安室透回來到現在他已經進行了6個小時的遊戲,而右下角的聊天軟體不斷的閃爍著,提醒著他這個時間點群裡依舊熱鬧如白晝。
低落煩躁的情緒讓安室透沒有心思去搭理任何人。他摘下頭盔,把遊戲機還有卡帶裝進箱子裡,面無表情地用寬大的透明膠將它封好。
安室透沒有再玩這個遊戲的慾望了,即便他可以選擇開啟新遊戲,重新和酒井奈月相見,但那個人已經不是和他一起在精神病院副本的酒井奈月。
他決定把相處的時間停留在這短暫的六個小時。安室透將被膠帶捆住的箱子推進了床底,強迫自己躺回床上。
凌晨兩點半,該睡覺了。
以前的安室透總是認為控制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多種身份之中轉換自如。但現在安室透發現也許他並沒有完全掌握身體的控制權,他依舊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疲倦的神經還有身體都在呼喚他趕緊入睡,但實際上安室透根本就睡不著。他的靈魂在清醒與睏倦之中不斷拉扯,反饋在身體上的表現就是抽痛的大腦、酸澀的眼睛與急促的心跳。
在這種半昏迷的狀態下,安室透根本不知道自己睡著了沒有,他的腦子裡全是酒井奈月。
微笑的,生氣的,困惑的。
漂亮的,可愛的。
生機勃勃的,死狀可怖的。
鮮血。人體組織。
最後是無窮無盡的水。
安室透從窒息中猛然醒來,他的背部濕了一片,衣服貼在身上帶來一陣陣涼意。他大口喘息著,擦拭掉額頭上的汗,從床邊撈過手機看了看時間。
五點五十。安室透頭痛欲裂的揉著快要炸掉的太陽穴,頹廢的靠在床頭。
睡覺前他沒有拉上窗簾,現在外面天還沒亮,烏壓壓的一片,只有依稀幾家亮著燈。安室透所有的思緒都不能從遊戲還有酒井奈月身上離開,這讓本就很疲憊的他根本無法好好休息。
這影響到他正常生活了,安室透想。或許他應該把這個東西送回給鈴木園子。
他緩緩撥出一口氣,起身去衣櫃裡翻找出新的睡衣,進了浴室。
熱水帶走了一部分他身體上的疲倦,但沒有辦法讓他繃得快要斷掉的神經舒緩。安室透幾乎是度日如年的等到早上八點鐘,他在找江戶川柯南拿到鈴木家二小姐的電話後就毫不猶豫的撥了過去。
漫長的回鈴音一直響到了最後一秒,但始終沒人接聽。安室透沒有放棄,他再一次撥通了鈴木園子的手機號。
這一次電話很快就被結束通話了,速度快得近乎有些粗魯或者匆忙。理智告訴安室透對方也許是有事,他不應該再繼續打了,但他的手卻像不聽使喚一般固執的再一次撥打了同一個電話號碼。
「哪位?大早上打這麼多電話是想幹嘛?」
還帶著睡意的輕斥在電話接通後順著訊號傳到安室透的耳邊,他鬆了一口氣,同時迅速道歉:「很抱歉打擾你了鈴木小姐,我是安室透。」
「啊」
對面傳來了一陣物體劇烈碰撞的聲音,接著安室透聽到對方轉換了之前略顯惱怒的態度:「安室先生啊,請問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