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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聞號角聲響，連環堡騎兵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斛律達詫異地抬頭看向遠處的中軍，只見號兵確然已經在戰車上吹響了收兵的號角。戰車之下，赫然是默野的大纛。

斛律達皺了皺眉，縱馬向大纛馳去。

默野四月在海拉爾河邊中了嚴歡一記重箭，箭矢洞穿了後背，從左肩前方穿出，堪堪擦著心臟，雖然之後有名醫幫他啟出了箭矢，但因為離心臟太近，這一箭還是落下了病根兒，讓默野連著半年都反覆生病發燒，不能上陣督戰，此次斛律達親自帶兵出征，沒想到他居然後腳就跟來了。

斛律達奔至大纛前，沉著臉看著默野，默野面色有些蒼白，回望了斛律達片刻，道：&ldo;你受傷了，快叫郎中給你敷藥。&rdo;

斛律達哼了一聲，拔馬向後營走去，默野讓身邊的雲堡堡主組織軍隊後撤，自己帶著馬跟斛律達回到了後營中。

斛律達下馬進了營帳，默野跟著進來，斛律達自己找了藥物敷在傷口上，道：&ldo;你瘋了嗎？這個樣子就上戰場來，不要命了？&rdo;

默野無語，斛律達長嘆一聲，道：&ldo;你為了見他一面，如此不管不顧地跑到陣前來，你忘了你還是連環堡的堡主，是我們十萬鐵騎的大帥麼？&rdo;

默野冷著臉，良久低聲道：&ldo;我是來督戰的，五日前我接道線報，匹侯拔大軍已經擋住了北魏的進攻，我估計不出半月，他會揮軍東進，直取連環堡。&rdo;

斛律達聞言吃了一驚，定定看著默野，道：&ldo;他要向咱們動手？&rdo;

默野點了點頭，道：&ldo;風堡主是受了匹侯拔的指使，直接向庫莫奚人開戰的，本來我不想和庫莫奚人交惡，連巴根的求救文書我都沒有理會，就是想積聚力量對付匹侯拔，畢竟我們跟庫莫奚人簽訂過互不侵犯的契約，上次偷襲海拉爾也沒有打著連環堡的旗號，他們東線還在老哈河畔和巴根惡戰，輕易不會與我們為敵。&rdo;

斛律達這才明白匹侯拔老謀深算，居然提前挑唆風堡主挑起和庫莫奚的戰端，讓連環堡腹背受敵。

默野沉默良久嘆了口氣，道：&ldo;先休戰吧，我今天很累了，晚點咱們再商議。&rdo;

五六章：夜潛

連環堡在大戰中途詭異地鳴號收兵，烏力吉和韓緹唯恐其中有詐，也沒有趁機追趕，本該是一場惡戰的戰鬥就這樣糙糙收場了。

午飯後眾將在烏力吉帳中集合議事，紛紛猜測對方收兵的原因，烏力吉道：&ldo;連環保他們兵力大大超過我們，況且明明佔了上風，卻忽然撤退，這其中必然有詐。&rdo;

眾將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沉默了片刻，陸心髓道：&ldo;烏力吉長老，在下有一個猜測，不知對不對。&rdo;

烏力吉道：&ldo;請講。&rdo;

陸心髓道：&ldo;恐怕他們是遇到了比貴部更可怕的敵人。&rdo;

烏力吉思忖了片刻，問：&ldo;是北魏嗎？&rdo;

陸心髓想了想，搖頭道：&ldo;不見得，也有可能是東柔然內訌，匹侯拔髮難。&rdo;

烏力吉和眾將聞言都吃了一驚，疑惑地看著他，韓緹忽然道：&ldo;鳴號收兵之時，斛律達一臉疑惑，顯然並不知情，但能違背斛律達的軍令，私自命令號兵的，權利肯定在斛律達之上。&rdo;說道這裡他頓了頓，道：&ldo;在連環堡之中，權威在斛律達以上的，只有一人。&rdo;

眾人都明白他說的是誰，由此也猜到，連環保確實是遇上了比庫莫奚更強大的敵人。

&ldo;從今年四月以來，庫莫奚內戰，北魏進攻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