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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再不必理她。
她近乎歡欣回到趙宅。
庭中立著的是她的夫,正和一個白臉男子交談。
她蹙蹙眉,不喜歡這位莊貝勒府的大管家。作為男人,也太陰柔了些,還總是笑,笑得別有意味,讓人心裡惴惴。
還是她的夫好,端正嚴肅,是君子模樣。
她行了個禮,趙昌沒有理會自己的妻子,只是甩手讓她進去,和莊貝勒府大管家裴微繼續談論風水之事。待她小腳挪動一晃一晃地進去,才捋著長須,問:「新婦如何?」
「桃腮杏面,嬌艷可人。」
「杏面?」趙昌蹙眉,「還請賢弟明示。」
裴微輕輕一笑,「於家宅安定有些妨礙不過都是小事,你還不放心不成?」
又沉吟道,「說起來,你那小姨子倒是旺夫之相,當時你嫌是商戶女,怎麼轉頭娶了她姐姐?」
趙昌不悅:「說是已有婚約。商家小戶,眼界狹窄而且那女子頗不識趣,倒是她這個姐姐,很是可人。在陳家宅子裡攔了我,說的話真情實意,我也是個心軟的,就呵呵。」
裴微笑而不語,陳家家大業大,哪裡是小戶,想來趙昌也眼饞那豐厚產業,沒娶到妹妹就娶了姐姐。
這姐姐撿了妹妹的婚事,傳出去難聽,怪不得都沒回門。
他隨意端詳這破敗趙宅,昔日風流雨打風吹,不知何處,還要靠妻子嫁妝維持人情走禮,外表體面,真是可悲。
她不知道這段對話,只覺得心滿意足的快樂。自小在家裡無人在乎她,自己的爹爹孃親伯父伯孃總是疼愛姑姑的女兒,就是那個碧生,大家都說她娘命苦,得對她要好,要非常好,讓姑姑泉下安寧。
所以就忘了自己麼?碧生能做的她不能做,碧生不想做的逼著她做。就說這纏足,疼到入骨,碧生只是哭一哭,便罷了。
她微微惆悵,正巧僕婦來請示些事情,又開心起來了。
她現在是趙夫人,不缺人疼。
也不需要人疼。
畫面倏忽一閃,二年過去。
小丫頭蹣跚過來,一把撲向她膝頭。
她驚奇地把她抱起來,這麼小,這麼軟,淡淡的奶香氣,她從來不知孩子這般可愛,捏住她白白胖胖有窩窩的小手,心都軟得膩甜。
「彬兒。」
「娘----」拉長的糖絲兒似的。
天知道,她以前最討厭碧生這樣拉長聲說話,她一嬌,爹爹孃親還有伯父伯母們都圍著她轉個不停,真讓人吃味。
吃的是酸味。
怎麼一聽自家小丫頭嬌氣氣,卻這麼甜呢?
門簾一挑,趙昌進來了。
她嫌惡地偏了頭去。夫妻在一起時間一長,像兩根對燃的香燭,不由得滋生幾分怨氣,看著對方便麵目可憎。
趙昌這兩年沒個正經事做,天下亂了,這官當得也沒滋味兒,早就不是當年那般風光,聽說宮裡太后都逃難一遭,更別提底下人了,都是混日子等刀落。
可惜刀落得不利索,還得鈍刀子磨肉生挺著。
「你再給我幾個錢,菊花巷子朱三做洗三,去湊個熱鬧,打打牙祭。」他撫著肚子,咂嘴,「家裡做的總是寡淡。」
「又來早就當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能找個事做?」
「什麼差不多,我看你家的鋪子倒是紅火。你就是和孃家不親熱,會做事的逢年過節嘴甜一點,多去走動,怎麼這都得教?!」
趙昌摸著小鬍子,這是如今的時興兒,「 蠢婦蠢婦,要是當時娶的是你妹子裴大總管都說了,萬裡挑一的旺夫相,宜室宜家」
她一摔繡活兒,抱著彬兒出去了。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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