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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嬰道,「他在哪裡?」
導演突然叫了她的角色名,「喬思年,一定是他,你才能入戲?」
連嬰怔了一下,點點頭,「一定是他。」
「我知道,這世界有規矩,但,有人曾告訴我,規矩天成,規矩也是人定。」
「你是這個世界的謎鬼,你一定有辦法改變某些規矩。」
她隱隱瞭解到什麼了吧。導演凝望著連嬰的背影,解謎人啊,我們和你們,從來不是敵人。
不過都是身不由己,荊棘叢裡,無從轉身。
他站起身來,走到屋外,剎那間空間翻轉,喬蘭公館的一切漸漸隱沒,取而代之的是無垠的蒼黃大地,灰色蒼穹。
他朝虛空中緩緩一躬。
身上突然浮現無數黑色符文鎖鏈,延伸出去,鋪設了整個謎世界。橫豎相織,名為規矩,原來世間一切,都在這橫豎之間緩緩行走,或順從,或偏離,或打破,或死去。
在規矩鎖鏈的匯聚處,隱隱浮現出一顆玻璃球似的禁錮空間。
那澄澈剔透的球體上,攀滿了遊動的黑色符文,彷彿掉進邪惡蟲潮的一顆露珠。
露珠之內,一棵擎天巨樹,亭亭如蓋,開滿了淺粉的桃花,花瓣悠悠然然地飄落,落在一泓靜水之上,微微打轉。
水中是玉立的風荷,大多已經謝去,留下青翠可愛的蓮蓬。
桃乙就坐在水邊,捧著一卷書在讀。
導演走近他,看到桃乙的手腕腳腕都拴著規矩鎖鏈,鎖鏈直扎進他的血肉,隱隱有血色光華順著鎖鏈遊走。
桃乙面色冷淡,又翻了一頁書。
導演臉上的得意神色,就不經意地去了些。
唉,誰叫他是桃乙呢?
他認命地嘆,上來拱了拱手,「大人,您這是何苦。」
他又笑起來,「那個解謎的丫頭,對大人真是情深義重---」
桃乙抬眼。
導演識相地拍了自己一下,「連小姐,連小姐,瞧我這張臭嘴。」
諂媚地像個奴才。
原本就是奴才。
他跟著桃乙多少載,好不容易討了個恩典,被織進這個謎。
如果那些解謎人真能解開,他就解脫了。
但能看到桃乙倒黴,也不錯。
桃乙低下頭,看不清神色,「她讓了你什麼條件?」
導演笑嘻嘻,「她看懂了您的提示,拿不入戲要挾我。」
桃乙點點頭。
又是這幅死樣子,導演有時候惡意地想,如果桃乙能多壞壞規矩,多給解謎人一些提示,是不是他們解謎容易些,自己這些謎鬼也能快點解脫?
但也不行,規矩之上還有規矩。
在桃乙之上,有著一種混沌至高的存在,那是代表審判的一種力量,是所有規矩的源頭,判定著解謎的結果。
導演不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但顯然,那種力量強大無比。
而桃乙是謎世界的守護者,巡視四方,維護謎世界的正常運轉,萬千謎鬼受他鉗制,但他自己,卻也逃不過那種力量的束縛。
他們這些謎鬼就更別提了。
但當謎鬼被織進謎中,有了特定的身份權利,也可自行掌握一部分小世界的規矩。這是桃乙也需要尊重的事實。
像鑼巷布莊的老婦,就掌握著布莊的一部分規矩。
不過謎鬼想要支配這部分規矩,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整個謎世界像一盤象棋,象能走田,卻困於己方,馬能走日,卻不能蹩腿,大車固然厲害,但只要運用規矩,小卒也能一口吞食。
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你牽制我,我羈絆你,誰也不能真正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