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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繃緊了嘴角,只垂著眼眸湛湛地看著他,臉上的情緒讓人讀不懂。
沈意鳴甩開池硯大步的往前走,單薄的白色t恤因為他的動作臨摹出胸前肌肉的形狀,從前渾身只有軟肉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只是走出去很遠,依舊覺得這股噁心難以壓制,他邊往前走邊罵,「池硯,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這麼多年你不去看看醫生嗎,你自己是精神病不要拉著我好不好,我因為你失去好多了,你能不能放過我,能不能!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要我在國外呆一輩子永遠不回來是嗎,好啊,我可以」
他罵著罵著眼淚開始往下掉,那些苦澀和無奈往後甩,甩到了池硯的手指上,臉頰上,心上。
池硯伸出手想將眼前的人擁抱住,可即將要觸碰上時又蜷縮回來,池硯害怕,從沈意鳴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害怕,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這個人又不見了。
可他是一個被仇恨和鄙視餵養大的人,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
停車場的門口人很多,看著哭的很兇的二十幾歲男人都覺得奇怪,好在這裡的燈光並不亮,看不清臉,沈意鳴也在越來越多的人前調整好了情緒,他跟著池硯進了夜市。
沈意鳴餓,但是他無意與池硯一起吃飯,所以長街的攤位前,穿著一身名貴西裝的男人點著只有幾塊錢的小吃,而一身簡單白t短褲的男孩兒背對著他抱臂等著,面上的表情又兇又煩躁。
東西都好了以後,池硯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坐在一家花甲粉的鋪子前,他將東西展開,一一的將竹籤調轉到沈意鳴的方向,只是在他吃了幾口以後,沈意鳴仍沒有動一下。
「你怎麼不吃?」
沈意鳴看著他的臉,當初認識池硯時,就覺得這麼窮的人舉止投足間的優雅最最吸引人,現在只覺得好笑,便毫不掩飾的譏笑,「你是生活在雞窩裡的鳳凰,那好賴也是當過雞的,但是我不一樣,我原就不是吃這種垃圾的少爺命。」
池硯抿起嘴,手裡的動作停下來,表情隱隱不悅,「你不需要想著辦法惹我生氣,我之前吃過的苦你想像不到,聽過的諷刺和謾罵也比你說的話惡毒千百倍,我今天帶你來是因為我記得當年你吃這些東西的時候很開心」
沈意鳴心裡生出一陣惡寒,他想起也就那是那個時候,面前的這個人已經在利用他欺騙他了,「跟你來這條街吃這些東西,那是我最後悔的事情。」
池硯徹底的放下竹籤,他抬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沈意鳴的臉,面上籠著濃濃的怒意,不用猜也知道,沈意鳴成功將他惹生氣了。
「沈意鳴,我話放在這,今天你吃,我就帶你去,你不吃,我反悔也是你沒辦法的事。」
沈意鳴也同樣用冷冷的神情盯著池硯,咬得後槽牙咯吱咯吱響。他挑釁一般的抓起竹籤,不顧形象的硬往嘴裡塞,因咽不下去,又偏頭吐到了腳邊的垃圾桶裡。
端起一瓶啤酒漱了漱口,沈意鳴看著池硯,繼續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嘴裡塞,還沒有吃幾口,便被坐在對面的男人捏住下巴。
池硯眸子黑沉,似乎壓抑不住渾身的力氣,十分粗魯的用食指一點一點把沈意鳴口腔裡能看到的東西全部清理出來,似乎一點嫌棄也沒有,只是語氣冷到了極點,「沈意鳴,幾年不見,你真行。」
沈意鳴椅在椅背上,看男人優雅的用紙巾一點一點擦拭自己的手指,淡淡的翻了個白眼,抓起酒瓶,把剩下的酒用來漱口,俯身盡數吐到了垃圾桶裡。
私人療養院的位置在江城的最東邊,以前這裡是一片海,當初江城擴建的時候將這裡填平建了一所學校和工廠,國際醫院建成了之後,只有一樓營業,為工廠的員工和高校的老師提供體檢服務,而他的主要經濟來源是位於對面那條街的私人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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