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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說完就見雍正擺了擺手,繼續拿起了摺子,他剛咳完呼吸還未平復,胸口起伏的厲害,身材消瘦,面頰凹陷已是一副燈盡油枯之相。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像那桌旁的燭火一般,即使明知燈盡油枯,卻也還是要燃到最後一刻,生生熬幹。
突然眼前一黑,聽見蘇培盛緊張地喊著皇上,蘇培盛好似越來越著急,聲音漸大,可傳到他耳中,那聲音卻越來越遠了。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越來越輕,但那些纏繞他多日的病痛,此時卻感覺不到了,他想自己可能是死了,他勉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最後他想:睡吧,有多久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是從身子不好開始?還是從登基開始?亦或是從太子被廢開始……
這一覺睡得確實好,等他醒過來時覺得身上是很久沒有過得爽利,難道自己不僅沒死反而是已經大好了?
胤禛睜開眼想傳太醫來看看,就看見身旁睡著個年輕女子,胡鬧!他可不記得自己昨天招人侍寢了,而且他素來注重養生之道,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還招人侍寢,簡直荒唐!
「蘇培盛!」胤禛大喊,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震怒。
這養心殿裡的規矩都讓狗吃了!連個小小宮女居然都敢算計他爬床!他到要問問這大總管是怎麼當的差!
「爺?」床上女子慌忙起身,像是被嚇著了。
「爺?」一個陌生的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
這時他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眼前的妃色的床帳、屋裡的各色擺設還有眼前的女子和地上的小太監,都看著眼熟卻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
他皺起眉頭卻發現自己的手也變了,全不似之前一副皮包骨頭的枯槁,胤禛想:他這是身死後又奪舍了?那奪的又是誰的舍呢?
胤禛很快鎮定下來,想不論如今是何身份,總歸不能叫人發現什麼異常,他面上不動心裡湧起驚濤駭浪。
之前的女子還在問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適,招呼著丫鬟上茶。
他定下心神仔細看她,這是皇后?!不對,現在應該還是福晉。再看還跪在地上不住請罪的太監,那就是蘇培盛!是一個年輕了許多的蘇培盛。
那自己原來不是奪舍而是重回過去了!想到這兒胤禛覺得有些激動,他先是對福晉說:「無妨,剛做夢魘住了。」然後不動聲色地下榻走到床前站定,示意蘇培盛過來伺候更衣。
他站的位置是特意挑的,在這兒正好能照到福晉的妝鏡,他裝作不經意地一掃,看見鏡中果然是年輕時的自己。再看蘇培盛手裡捧著的石青色朝服,身前身後四爪正蟒各一團,想來這會兒是他當貝勒的時候。
吃過早飯從正院出去的時候,胤禛腳步輕快、步步生風。
「福晉,主子爺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烏拉那拉氏身邊的張嬤嬤擔心地問道。
胤禛早上先是怒氣沖沖地喊了蘇培盛進去,結果卻什麼都沒說,就又平心靜氣地洗漱更衣了,看著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早膳都多用了兩個酥火燒,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福晉心裡也惴惴的,但又覺得四爺確實是剛睡醒就發了火兒,當時還沒到叫起的時候,屋裡只有他和自己,自己還睡著呢,也沒什麼能惹他發火的呀,想來就像他自己說的,怕是夢見了什麼魘著了吧。
「沒事兒,咱們爺不是說了嗎,魘著了,一會兒給府裡的太醫傳個話,等爺回來,讓他去給爺把把脈,開兩劑安神的湯藥來。」福晉吩咐道。
「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不過咱們主子爺真的沒生氣?叫人的時候可真夠嚇人的,那蘇公公嚇得當時就坐地上了。」張嬤嬤是福晉的奶嬤嬤,到底是老人了,不像那些還沒嫁人的丫頭似的,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