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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關門,有個客人上門了。
是個老顧客,從前常在這裡定旗袍。她說自己要離開南京,出國待一段時間,想做三套新旗袍帶著。
謝遲應了。
阿如不在,活全落在她身上。這一干又是到了深夜。
樓下的門是被撞開的,謝遲登時起身,隨手拿了個剪刀輕聲下樓。
下面沒開燈,只有一件件旗袍的黑影。
她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剛轉身,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吱。」
謝遲愣了許久。
何灃坐在兩個模特之間,借著拉她的力站了起來,「幫我個忙。」
何灃受傷了,刀傷,不是特別深,卻有點長。
謝遲鎖上門,讓他去了樓上。
何灃半邊身都是血,沒敢坐下,怕弄髒她的地。他的額頭覆了一層汗,臉色煞白,卻還裝著什麼事都沒有的模樣,「拿點酒來。」
謝遲說:「沒有,喝光了。」
何灃四下看了眼,拿起她的一根縫衣針,「點根蠟燭。」他仰視著她,笑了笑,「蠟燭總有的吧?」
「你就準備用這個?」
「有這就不錯了。」
謝遲轉身繞進櫃檯裡頭,提出個醫藥箱來,「沒麻藥,你忍忍吧。」
何灃隨手拿了塊碎布塞進嘴裡。
謝遲看著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你確定?」
「別廢話。」
她用腳勾來椅子給他,「坐下。」
何灃將上面的墊子拿走,坐了下去,謝遲粗暴地扯開他的衣服,看著一條駭人的傷口,用沾了酒精的藥棉擦了幾下。何灃死咬著布,脖子上青筋暴起,愣是沒皺一下眉。
謝遲俯視著他的眉眼,心也跟著揪一下,「我縫了。」
「嗯。」
線穿過血肉,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
何灃腮幫子緊繃著,那勁頭,要把牙咬碎了似的。
謝遲沒縫過皮肉,不過她的針法倒是還可以,只是做衣服習慣了,本來五六針可以解決的,她細細密密上了十針。
何灃手緊握著椅邊,看著她近在眼前的小臉,還是跟從前一樣,細皮嫩肉,白雞蛋似的,看著看著他就忘了疼,吐掉嘴裡的布,沖她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
「抹得什麼東西?這麼香。」
謝遲沒什麼反應,她的手很穩,一絲抖動都沒有。聲音也依舊冷淡,聽上去過於平靜,「你要是再亂動,我就連你的嘴一起縫上。」
何灃舔了下嘴唇,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不愧是裁縫,手藝不錯。」
話說的這麼清晰,看來還是不夠疼。
謝遲拿上紗布,用力摁了他一下,何灃皺眉,又對她笑道:「你虐待傷患啊,疼啊。」
「你還知道疼啊。」
紗布還未纏好,樓下忽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幾個男人粗暴的叫喚,「開門,開門開門——」
謝遲明顯感覺到何灃身子一緊,她快速地給他綁好,整理好醫藥箱,開啟收音機。
何灃要跳窗,卻被謝遲拉住了。他任她拉著下樓,到角落的試衣間,見她挪開凳子,掀開地上的木板。
謝遲見他不動彈,踹了他的小腿肚一腳,「滾下去。」語落,她便朝門口走去。
剛開門,幾個身著西裝的男子闖進來。
一個矮個子吼道:「怎麼這麼慢!磨磨唧唧幹什麼呢!」
「亂吼什麼!」領頭的男人回首呵斥他,又笑著問謝遲,「小姐,打擾了,我們例行公務,有沒有見過一個受傷的男人,穿著白色襯衫,大概這麼高。」
謝遲看著他舉起來比劃的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