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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人人都把水當作瓊漿玉液那樣省著用,可有時想省也省不了,偵察班就趕上過這種倒黴的事……
那天深夜,一絲風都沒有,濃厚的積雨雲又一次壓在頭上,天地間幾乎沒有了縫隙,連小蟲們都似乎因為缺氧懶得動彈,林子裡靜得怕人。
&ldo;噢‐‐噢‐‐&rdo;一陣悽厲的哀嚎聲打破寂靜,傳進竹籬笆。
&ldo;有情況!&rdo;金亮一個鯉魚打挺從鋪上跳起來,抓起衝鋒鎗鑽出小屋。
偵察員們紛紛起身湧到門口,懵懂中東張西望不知發生何事,眾人駐足細聽,那接連不斷的慘叫聲顯然是從屋後坡下傳來的,越叫越急,嗓門也越來越大。
金亮回頭看看這群半夢半醒、緊緊張張計程車兵:&ldo;慌什麼?又不是人的叫聲,肯定是動物!走,看看去。&rdo;說著,打亮手電領著大家循聲找去。
小小灶房一片狼藉,洗臉盆、挑水桶東倒西歪,灶上灶下到處是水,泥汙不堪。小猴&ldo;淘淘&rdo;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捷足先登,蹲在鍋臺上不聲不響地瞪著一雙大眼,無比同情的盯著地下看‐‐只見一隻小麂子全身抽搐縮在角落裡發出陣陣哀鳴,並且用無助的眼神看著每個人。它受傷了。金亮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如此粗獷的叫聲居然出自這麼狹小的喉嚨!
麂子,小型鹿科動物,雄性有長牙和短角,腿細而有力,善於跳躍,毛棕色,皮很軟,可以製革。如今,這只可以製革的小可憐,不知什麼原因,黑燈瞎火中掉進偵察班預備明早洗漱用的半鍋開水裡,下半身被燙得皮開肉綻,實屬無妄之災、太不走運了。不是為了活命奮力掙扎出來,恐怕偵察員們能美美喝上一頓原汁原味的肉湯了,可惜那鍋連毛帶泥的髒水無論如何是不能用了,引來一陣嘆息。
齊學軍咬牙切齒地說:&ldo;乾脆把它扔回鍋裡煮著吃了,禍國殃民的東西!&rdo;
金亮搖搖頭:&ldo;你這個廣西佬就知道吃!蛇還沒吃夠哇?撿個死貓爛狗的都往嘴裡塞,不嫌噁心?!&rdo;他輕手輕腳的從地上抱起奄奄一息的小麂子,憐惜地說,&ldo;這小東西是皮外傷,五臟六腑沒毛病,也許小命還有救。&rdo;
因禍得福的小麂子乖乖躺在金亮的臂彎裡,被他捧回宿舍。從此,上藥餵食精心調理,兩個月後竟然康復了,只是身上留下大片難看的疤痕,總算大難不死。後來將它放歸山林幾番回返,戀戀不捨讓人動容。再後來,它時去時來從不遠走,偵察班成了它遮風躲雨逃災避難的港灣,常與&ldo;淘淘&rdo;相伴玩耍,情趣盎然。取個名字叫&ldo;跳跳&rdo;。
第二天,偵察班的弟兄無水可用,只得用毛巾幹搓。
水呀,還是水。
沈長河如坐針氈、寢食不安。這個問題必須徹底解決,否則長此以往,不但同志們的體質受到影響,打起仗來還有可能誤大事。
沈長河是個做事較真兒的人,他暗想:若大的山頭沒水源,就不能另闢蹊徑把水運上去嗎?難道這裡也成了&ldo;自古華山一條路&rdo;?他偏不信那個邪。一連幾天,吃罷早飯他就帶著文書全身披掛悄悄上了山,穿密林爬峭壁、攀藤附葛,餓了啃乾糧,渴了喝涼水,早出晚歸。把個臨空指揮所山頭實實在在轉了個遍,繪製出一副詳實的地形圖。他發現南坡雖然草深林密但坡度不很大,經過計算,這裡完全可以修條簡易山道。若使用四輪驅動的小型越野牽引車,用汽油桶裝水能夠直達頂峰,並且十分隱蔽。此舉若能成功,可謂一勞永逸。
這一重大發現使沈長河喜出望外,連日勞頓一掃而光。他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