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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胃口極好,隨時隨地都在啃吃所有能吃下去的東西。放進貓耳洞的鋼盔,稍不留意,轉眼就變成了鐵鍋,裡面的皮圈、繩帶一律被吃得精光,化為烏有!
更讓人難以招架的是,忽然有一天它們竟然生出了翅膀,從巢穴中魚貫而出&ldo;陸軍&rdo;變成&ldo;空軍&rdo;,密密麻麻飛向自由的藍天,好似平地升起一股黑煙漫天飛舞。炊事班做夜餐,但見光亮它們便燈蛾撲火般紛至沓來,奮不顧身地朝鍋裡鑽,弄得好好一鍋湯浮萍飄零、屍橫遍野。好在螞蟻雖小也是肉,用大笊籬一撈,照喝!
為了填飽肚子,白蟻經常搬家,搬遷途中分工明確隊形嚴整、規模宏大場面壯觀,如遇危險便一齊猛烈抖動身體,發出巨大聲響恐嚇對方,使其知難而退。這一奇觀碰巧讓魏立財趕上,算是開了眼,不過還是看得渾身發冷直起雞皮疙瘩。但凡玩心重的人,遇見有趣的事都不會輕易錯過,他一時心血來潮,蹲在地下用刺刀遠遠地與蟻群耍逗起來。正在興頭上,沒留神扣響了扳機。
樂極生悲!自認倒黴。大會小會點名挨批不說,氣得陳友一星期沒搭理他。
賈雙林被調到無線排當了油機員,用他自己的話說,叫做&ldo;三伏天打擺子‐‐抖起來了&rdo;。從此以後再也用不著鑽到老林子裡餐風露宿去查線了,也免得今天害怕碰見虎,明天擔心遇著狼,擔驚受怕的。再說,油機員好歹是門手藝,內燃機和電工學的原理學問不大卻很實用,備不住復員回家還能用得上。越想越來情緒,簡直是喜出望外。
其實,關於賈雙林的工作調動是件挺棘手的事。從打到了國外,他就&ldo;一病不起&rdo;,整天小病大養、無病呻吟,躺鋪板、吃病號飯、白天不出勤、晚上不站崗。動不動就裝瘋賣傻、胡言亂語,說是受了驚嚇,精神受到刺激。一聽見集合哨響,不是這疼就是那癢,反正不好受。實在沒了轍找不到藉口,就用紗布把眼睛蒙上一隻,謊稱眼珠子疼,挖空心思不擇手段地逃避所有公差勤務和集體活動。只要團部有車來,他就趁機會往衛生隊跑,死活非要要住院,人家不收就又吵又鬧。
為此,陳友和張志峰都傷透了腦筋。個別談心說服教育、班務會集體開會批評、甚至全連多次召開軍人大會指名道姓分析幫助,賈雙林還是油頭滑腦屢教不改。
滾刀肉!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這樣頑固不化、油鹽不進的兵真是少見。時間一長大家都有意見,認為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簡直是害群之馬,應該讓他回國、讓他滾蛋!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擺明瞭影響士氣。還有人背地裡埋怨領導心慈手軟,不該姑息遷就,對這種人早該執行戰場紀律以絕後患。賈雙林的種種表現把個班長陳友氣的幾次三番要對他實行&ldo;無產階級專政&rdo;,咬牙切齒地說:寧願跟這不知廉恥的東西同歸於盡,也不想再繼續看著他隨心所欲、玷汙集體榮譽!怒火衝天地要動粗,不是旁人下死力攔住勸解,早就用刺刀送他回姥姥家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解決是不行了,長此下去矛盾會激化,要出大事!
黨支部反覆進行了分析研究,本著治病救人、給出路的精神,指導員王懷忠力主繼續採用艱苦細緻的思想政治工作,使其翻然悔悟洗心革面做個好兵。連長沈長河則覺得全連一百五十人激昂出征,為此事少了一個,不能善始善終,心有不甘,也顯得手段不高教育無方。為防止矛盾激化,最後決定給他換個環境,調整工作,試試再說。
可誰要他呢?
張志峰原本是主張從重、從快處理他回國的,既然兩個一把手錶了態,也就不便多說什麼。可又擔心這樣一個&ldo;蒸不熟、煮不爛&rdo;的東西無人&ldo;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