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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完全失控難以收場了。
在能見度不好的條件下射擊,炮口發出強烈火光,非常刺眼,通常穩定瞄準目標後,每次打三至五發短點射,然後利用停火間隙再度瞄準目標,繼續開炮。可炮手們不這麼幹,什麼要領不要領、規範不規範,他們一腳踩下發火踏板就死也不抬,有多少炮彈打多少炮彈。裝填手成了流水線上的&ldo;卓別林&rdo;,機器人一樣沒完沒了地往炮膛裡壓炮彈,急得軍官們氣沖牛鬥、暴跳如雷,無可奈何地挨著個兒從炮位上往下拽人。有的班剛停下來,你一扭臉他又打上了!副指導員瘋狂地把炮手的腳從踏板上搬下來三次,頑固不化的炮手又踩上去三回,戰鬥決心可見一斑。
副連長奮不顧身站在陣地中央,揮舞雙手高呼:&ldo;別打了!停火!別打了!&rdo;一陣彈道風把他吹進交通溝,摔得鼻青臉腫。炮手們見狀以為中彈犧牲了,齊聲怒吼:&ldo;為副連長報仇‐‐&rdo;前赴後繼、越戰越勇。炮管打紅了,連專用工具都不使,脫下軍裝往上一裹就擰,青煙四散,皮肉焦糊,換上根新的炮管接著幹,面不改色。正常情況下,應將空彈箱隨手扔出掩體,以免妨礙操炮,這會兒更是力拔千斤,連整箱的炮彈都被輕鬆提起,呈拋物線扔出老遠,以至於實在找不到炮彈可打,才意猶未盡地勉強作罷。
五班最先開火,打順了手、打紅了眼,任憑排長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決心&ldo;戰鬥到最後一刻&rdo;。如此不聽招呼,氣得他眼珠暴突,從掩體上摳下個大土坷垃離四、五米扔了過去,準確無誤正砸在班長腦袋上!鋼盔也飛了,腦子更糊塗。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他暈頭轉向地叫道:敵機投彈!狠狠打呀!
全班每個人都把平時練就的硬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直打得宿舍房頂揭了蓋。悲憤交加的排長一頭竄過去,雙手並舉,連班長帶士兵一掄一個跟頭,從炮盤上扯下來,吼道:我讓你再打!我讓你再打!
最不走運的是自食其果的地監哨,紋絲不動的爆炸點恰巧在他們頭頂上。&ldo;戰鬥&rdo;一開始便有無數滾燙的彈片從天而降,劈頭蓋腦砸了下來。起初,幾個新戰士不知何物,只覺得鋼盔叮噹亂響。
&ldo;哨長,下雹子啦!&rdo;
&ldo;住口!哪來的雹子?冰雹有熱乎的嗎?&rdo;哨長一邊護住腦袋繼續觀察射擊效果,一邊哭笑不得的吼道。
原以為倒黴的時間不會太長,挺一挺就過去了,沒想到&ldo;戰鬥&rdo;進行得空前激烈沒完沒了。隨著悶雷般的爆炸聲不斷從空中傳來,&ldo;鐵雹子&rdo;也愈發密集起來。自由落體的重力加速度掉在地上,發出令人恐怖的&ldo;噗噗&rdo;聲,砸得人沒處躲沒處藏。身中數彈疼痛難當的哨長只得&ldo;鳴金收兵&rdo;,率領全體人馬鑽進宿舍。殊不知&ldo;軟弱無能&rdo;的油氈屋頂早被打成了&ldo;漏勺&rdo;,抬眼望去,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兒如繁星點點,有的部位乾脆整塊塌了下來,坐在馬紮上便可清楚觀察&ldo;射擊效果&rdo;。無奈,他只得委曲地跟大家一起拱進床鋪底下,在&ldo;槍林彈雨&rdo;中熬到&ldo;戰鬥&rdo;結束。美好的家園幾乎蕩然無存。
媽的,什麼東西這麼扛打?
指揮所裡空無一人,大家都興高采烈地跑到外邊觀戰。指揮員望著遠處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的&ldo;煙花美景&rdo;,對著話筒絕望地喊道:&ldo;不要打啦!停火啊!&rdo;
這樣大規模、長時間的盲目射擊、無效戰鬥,真是史無前例!事後,楊天臣拍著標圖桌說:&ldo;你們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