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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莫名其妙：&ldo;節帥?送內官出門啊。&rdo;

蕭易大急，口不擇言道：&ldo;你就讓節帥一個人去了!你是傻子麼!&rdo;說罷也不等七哥回答，旋風般轉身就向外沖，口中喝道：&ldo;但凡能動的，都跟我來!節帥危險!&rdo;

七哥雖然不明就裡，但節帥危險四個字還是讓他悚然變色，他沒有多想，匆忙領著人跟了出去。

但蕭易的腳步哪裡是普通人跟得上的，他三步兩步已搶到院外，而原本停在門口的馬車，已將行出驛站大門。

蕭易的一顆心幾乎跳出腔子去，噌啷一聲拔出佩刀，飛腳踩著旁邊的大樹借力向上，縱身跳上院牆，再凌空一個翻身，已搶在了馬車正前方，雙腳分開，橫刀當胸，喝道：&ldo;爾要將節帥帶到哪裡去!&rdo;

馬車剛剛起步，馬匹速度未起，有人攔路，車夫慌忙一勒韁繩，馬車便穩穩地停住了，車簾微微搖晃幾下，然後歸於平靜。

王忠嗣的聲音響起：&ldo;退下。&rdo;

熟悉、鎮定、坦然、無懼。

蕭易直挺挺立在那裡，面上儘是倔強之色，一絲一毫退開的意思都沒有，驛站中湧出的親兵紛紛圍上來，迅速將馬車的去路堵了個水洩不通。

王忠嗣此番入京，帶的人的確不多，又要輪休，又要留些起碼的兵力在內警戒，以防被抄了後路，此時圍在馬車周圍的，其實不過七十餘人而已。

但這七十餘人都是戰場上千錘百鍊過來的鐵血軍人，個個氣勢凜然，便如出鞘的鋼刀，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能力，只要他們願意，這輛馬車以及跟車的那些繡花枕頭般的御林軍，都將在片刻間被撕碎。

想活著離開，先交出節帥再說。

車中的內官已面如土色。當王忠嗣在內室中聽完旨意，要他如此配合做場戲的時候，他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他真的沒想到，要在這些軍人們面前帶走王忠嗣，竟然有這樣難。

王忠嗣平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ldo;大內官請見諒，這些軍漢都是粗人，冒犯尊駕，自有責罰，某會讓他們儘快散去，大內官莫慌。&rdo;說罷，示意車內伺候的小內官捲起簾子。

車簾慢慢捲起，王忠嗣一身便服，只是簡簡單單地坐在那裡卻不怒自威，眼風到處，親兵們嘩啦啦跪倒一片：&ldo;節帥!&rdo;

蕭易也被這宛如實質的目光壓得幾乎透不過氣，膝下一軟，也跪了下去。

&ldo;爾等若要陷我於不忠不義，便只管圍著。&rdo;王忠嗣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蕭易頭頂，淡淡道。

蕭易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雙拳緊握，猛地抬頭，聲音已有幾分哽咽：&ldo;節帥!&rdo;

這聲呼喚中有多少哀求，多少絕望?

王忠嗣與他雙目對視，良久良久，終於輕嘆一聲，慢慢站起，緩步走出車廂，俯身輕輕摸了摸蕭易的頭頂，溫聲道：&ldo;蕭易，離別兩個字，是今天的功課，你要好好學。&rdo;

學不會，也不想學，蕭易死死咬住牙關，額頭上青筋崩起，手中的佩刀嗡嗡作響，竟是抖個不停。

王忠嗣極慢極慢地搖了搖頭：&ldo;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我與至尊的事情，與爾等毫無關係。爾等若還當我是你們的大帥，便從速退開。&rdo;

蕭易此時心中一片雪亮。節帥用隴右留住了哥舒翰，用朔方邊事哄走了李光弼，再拿個莫須有的盒子將自己騙到內室，他是將所有有可能為了他以命相搏的人都支開了。

原來，節帥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個人去面對皇帝的怒火。在臨去的這個時候，他還在為手下的將士們開脫，將所有的問題都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