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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自知理虧,灌下一杯熱茶,拂了拂午日的微風,小手指勾著頭髮繞來繞去,就是不肯服軟。
謝意看不懂妹妹的心思,再三追問無果,叫來她身邊的丫鬟問話。
凜冬服了服身子說:「二小姐恐怕還沒開竅,就是碰著了有意思的人,在一道玩,也不是隻跟袁二公子賽馬,有時還參與詩會,遊湖竟樂,明天還要參加晉王府主辦的春日宴。」
謝意問:「都有誰一道去?」
「袁府的公子今日打發小廝來傳信,明晚會接二小姐同去。二小姐給交好的幾家小姐也去了信,還請了表小姐王歌。」
這個表小姐,說是「表」的關係,其實隔了很多層,是大夫人的遠親。無依無靠投到謝家,被謝家收留,暫時安置在別苑。
謝家門第深闊,關係冗雜。謝家家主謝融位列三公,任太子太傅,家學淵源深厚,屬當世名門,可惜時至今日尚無一子,後繼難望。
謝意在家裡行九,謝晚與她一母同胞,行十,上頭還有八個姐姐,幼年夭折三,出嫁五。也就是說現如今留在家中年歲正好的,只有她們兩人。剩餘一個麼妹才剛咿呀學語,恐怕等不到這亂世變天,為己而謀的一天了。
謝意又問:「晚晚什麼時候開始同表小姐走動了?」
凜冬答:「有一段時日了,二小姐常往外跑,偶爾會遇到表小姐。都是謝家的小姐,在外人面前難免要親近相幫,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依你看,這個表小姐怎麼樣?」
凜冬低頭,諾諾道:「表小姐柔弱,引人憐愛,袁家公子以及同二小姐走動的小姐們都頗為照顧她,這次晉王府還特地言明,請表小姐同往。」
謝意點點頭。
凜冬退出章園,穿過九曲迴廊和草圃,回到二小姐謝晚所在的明園,正好與表小姐迎面相遇。
行禮之後,王歌問她:「你去了哪裡?晚晚到處找不到你。」
「回稟表小姐,奴婢去廚房為二小姐準備湯食了。」
王歌看向她手中的兩層竹屜食盒,帶著一絲指責的口吻道:「那你快回去吧,晚晚可急死了,以後不管去哪裡,都要先同她知會一聲。不能因為晚晚從不苛待下人,你們就不把她當主子,這要讓家主知道了,看你怎麼辦。」
凜冬彎腰:「奴婢不敢。」
王歌頷首,示意她起身,凜冬託辭二小姐還在等她,拎著食盒匆匆而去。見她消失在暮色中,王歌方才攥著手帕,狠狠地抓了把丫鬟的手臂。
「這個凜冬,分明就是剛從謝意那裡回來,又去當耳報神!有她在,我根本沒辦法同謝晚說話,偏謝晚那個蠢貨還格外信賴她,走到哪都要帶上她!」
丫鬟吃痛,強忍著倒吸一口涼氣:「小、小姐,您別著急,只要獲得二小姐的信任,就不怕不能離間她們姐妹。」
「也是。」
王歌鬆開丫鬟的手,揭開帕子擦嘴角,掩飾著完全與「柔弱」格格不入的獰笑,「有什麼比親姐妹互相殘殺,同室操戈更有趣的呢?我倒要看看,清高的謝意要如何於危牆下自保,還保住整個謝家。」
王歌往前走了幾步,見丫鬟落後,皺了皺眉頭,「還不快跟上來?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成了跑不了你的好處,但若不成……」
丫鬟扯下袖子蓋住傷口,忙上前來,顫顫巍巍地表以忠心。王歌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聲道:「謝意帶回來養在花園的那個少年,明天你把他騙到二小姐的馬車上。」
……
漫漫長夜,數次轉醒。好像睡了有十幾個小時,可輪轂的轉動的次數告訴他,最多兩個小時。
祝秋宴盤膝坐在桌板上,拉開窗戶,面向黎明前的夜。
盛夏,日出時間提早,前後相隔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