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他將石頭擱在骨刀刀鋒上,低笑道,「現在,這上面的力量,只有你霧非歡能使用。」
霧非歡冷目盯緊對麵人,半晌後,取下這塊石頭,在手心裡顛了顛,熟料剎那之間,一股強沛之力湧入體內。
紅衣震盪,長發飛揚,霧非歡瞪大眼。他感覺到那股力量猝然便與自身融合,且身體沒有半分不適應。
當年霧非歡跟隨阮霰回去阮家,曾偷偷去過陳放聖器的大殿。彼時聖器沉睡,但自有一股力道,將他排斥推開。
而如今,霧非歡刀鋒一偏,便揮出一道雄渾之力,將佇立岸邊經年不倒的崖壁從中切斷。
轟——
巨石坍塌。
黑斗篷見狀,喉間發出一聲笑,便轉了身,漸行漸遠,消失在海風與夜色中。
霧非歡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眯起眼沉聲問:「我若打算答應,要如何找你?」
「若你打算答應,我會自己找上你。」黑斗篷笑答。
第四十一章 拉開帷幕
龍津島某間客棧內, 身著霽青衣衫、背負伏羲長琴的人,收到一封來自瑤臺境的信, 和一塊從金陵送來的留影石。
「牧公子, 展信安好:
在我離開龍津島、踏上前往瑤臺境的路途前,你曾叮囑我, 要仔細留意家族的舉動, 那時我不解, 如今終是明瞭。
家族與堂叔之間存在仇怨,更聯合他人出手加害堂叔, 今夜的偷襲是我首次領教,而在從前的夜晚裡,這樣的事情不知發生過多少次。
我與堂叔簡短一談,從對話裡,我開始對『春山刀隱居鏡雪裡百年』這事感到懷疑。這令我十分害怕。
我欲調查此事, 卻不知從何處入手。不知牧公子是否清楚個中緣由?若清楚, 又是否願意為我解釋一番?
這是我今日致信目的之一。
其二, 那位花間獨酌月不解,有著另一層身份。他乃北周前任國相、孤月劍主原簫寒,江湖人稱他與我堂叔為『一生之敵』。此人先於我來到瑤臺境,並為堂叔之事奔走。
這人有著光鮮亮麗的外皮, 實際上浪蕩不堪。他對堂叔懷揣著怎樣的心思, 我想牧公子應當瞭解, 所以, 希望牧公子儘快處理完毒屍之事, 前往瑤臺境。
阮秋荷
己亥年二月廿二,親筆。」
燈盞下,牧溪雲讀完了信,將之折回信封中、放於一旁,拿起另一個盒子裡的留影石。這石頭底下壓著一張紙片,卻是無字。
來自金陵,這之中定然含有深意,牧溪雲猶豫幾許,終是往留影石注去一絲元力。
霎時間,聲聲海潮入耳。
虛空的畫面中,乃是一處夜色四浮的庭院,有一白衣白髮之人站在花枝外,目送另一人遠去。那個人絳紫衣衫,腰間別一玉笛,正是原簫寒,而這白衣人,便是阮霰了。
望著這段影像,牧溪雲微微蹙起眉,卻見下一瞬,已然步出院落的原簫寒倏然折身,大步走到阮霰身前,將他拉入自己懷中。
然後——
傾身吻住阮霰雙唇。
阮霰掙紮了,但僅有一次,便任由原簫寒握住手,任由原簫寒在唇舌之間索求。
這一吻很長,長到夜色中飛花飄轉,幾經起伏、無聲墜地。原簫寒低斂的眸光裡糅雜著溫情與慾念,分開之後,又輕輕廝磨阮霰耳鬢。
他們就像一對情人,在幽幽夜色裡相會相纏,不忍離分。
啪——
客棧內,牧溪雲打翻了硯臺,濃墨霎時淌出,沾染布滿娟秀字型的信紙。
下一刻,桌上的留影石遭拂落在地。
畫面消失不見,牧溪雲的手垂落到桌上,拳頭擰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