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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傻子就該走遠點,這不招小孩鬧嗎?&rdo;
天色漸暗,無名鳥從天邊飛過,被染滿晚霞的天空映成暗金色,又似帶著血流色。遠處山峰與天邊像是連成一條線,看不見盡頭,也不見來源。
直到青城的濃霧漸漸匯聚,變成雨滴,滴滴答答,淅淅瀝瀝地淋了下來。
街邊上行人來來往往,青石板逐漸被染成深色,變得有些濕滑。有人趁此機會,連忙擺出攤子,用油布搭成雨棚,開始賣起雨傘來。
雨水順著她的髮絲往下流淌,單薄的衣衫因汙垢太厚太多,竟然無論如何都洗刷不出原來的顏色。
&ldo;這裡有個……姑娘?&rdo;一虎背熊腰的男子靠近她,舉著一把與身形極為不符的雨傘,蹲下-身看著女子,見對方毫無反應,他伸出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然後扭頭朝身後大聲道:&ldo;這像是個傻子。&rdo;
遠遠的,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這男子嘴裡道了一聲&ldo;得罪&rdo;,便將女子一把抗在肩上,將濕淋淋的人給帶上了馬車。
一月後。
對於凡人來講,那是三十來天,對於修士來講,不過彈指間。
女子被撿了回來,張青一如往日般,叫來了服侍對方的婢女。
婢女眉目恭敬,&ldo;那位姑娘整日不言不語,奴婢瞧著,倒不像是傻了,而是受到什麼打擊,心如死灰。&rdo;
張青沉吟了下,抬手道:&ldo;去請街角那位大夫來看看罷,治好後,就放那位姑娘出府。&rdo;總不能平白無故一直養著罷?
且,只是心如死灰,不是心存死志。
等熬過艱難歲月,便能重新振作起來,總的來說,還是有救的。
婢女應下,轉身離開去使了人請大夫。
大夫道,這是心病,心病且需要心藥。
可惜,能解心病的人早已不見。
眼前小孩嬉鬧,身著錦緞,她不禁眼含羨慕,等回過神來時,眼眶微濕。
她在青城的街尾住了下來,張青暫且給了她間屋子住了下來,每日就靠著做些木頭人維持生計。
就在離住處不遠的地方,有個學堂,小孩兒每日的念書聲都能聽見。住在隔壁的是對孤兒,兩人猶如她和唐雲一般,毫無血緣關係。
她自己尚且過的艱難,還時常照拂兩小孩。
她只覺著,每每看到那兩小孩,她就彷彿回到過去一般,不懂事,不知事,兩人還如小姐妹一樣,早上你幫我,我幫你的梳頭,然後一起去山澗捉魚,又或是檢視佈下的陷阱有無小動物。
看到白白可愛的傻兔子,卻捨不得吃掉,就捉了回去,每天餵些青草。
冬天,兩人餓的不行,無奈將兔子殺了,晚上唐雲躲在床上的裡面,偷偷哭。
&ldo;給,五文錢。&rdo;
婦人將銅錢丟在攤前,拿了個木頭人遞給孩童,孩童這才高高興興隨著母親離開。
婁婉玲坐在門前,手上還在縫補著兩個小女孩的衣服,遠遠的,就傳來小孩念書的聲音,她知曉,那兩個孩子定然會去偷聽夫子講課。
&ldo;長相思,在長安,
……
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綠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rdo;
婁婉玲眨了下眼睛,驀地想起某個人的身影來,死了還將她這種人死死護著,對方明明有千萬年壽命,卻獨獨為她一人喪命。種種往事恍如昨日,她忍不住將頭埋在縫補的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