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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左肩上捱了一下,是打散的雪球。
匡正回頭看,背後全是他的人,他那三個箱子,黃百兩拖一個,夏可拖一個,第三個應該在來曉星手裡,他的手卻空著,搓著掌心,像是攥過雪。
「哎哎哎,」眼前忽然一閃,是康慨那排囂張的鑽石耳釘,「他不是打你,是打我,打偏了!」
匡正拍了拍肩膀,推著胸口把他搡開:「你們是來工作的,」他對萬融臻匯的人說,「工作做好了,把天掀了我都不管,現在正事還沒幹,亂七八糟的心都給我收起來。」
來曉星抿住嘴唇,慚愧地低下頭。
「這裡,」匡正跺了跺腳,「是全球頂級富豪的聚集地,2018年私人飛機抵達地區的第三名,一個雪球打偏了,打到的如果不是我,是別人呢?」
來曉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縮起脖子,那個膽小的樣子更像只倉鼠了。
「喂,」康慨重新上來,匡正那個箱子在他手裡,「我師傅又不是故意……」
「還有你,」匡正把目光投向他,很嚴厲,「你是培訓班的學員,是我們的服務物件,」他指了指箱子,「替誰拿的,還回去。」
康慨看一眼來曉星,梗著脖子不動彈。
「怎麼,」匡正眯起眼,「我說話不好使嗎?」
康慨其實怕他,但不服軟:「我在這兒,不用我師傅幹活兒。」
他倆眼看著要卯上,來曉星趕緊過來,從康慨手裡搶箱子,康慨不給,兩個人拉拉扯扯,夏可在後頭看不過去:「我說你們小兩口有完沒完?」
「夏大嘴巴你說什麼!」康慨怒了,抬手指著他,來曉星趁機把箱子拎走。
匡正轉身繼續向前,康慨追上來:「我說大哥,你臉怎麼那麼大,你自己的箱子,讓別人拎還理直氣壯!」
匡正沒好臉色給他:「因為我是老闆。」
康慨嘀咕:「老闆也不能欺負人……」
「小子,」匡正忽然停下,康慨一驚,下意識後退半步,沒想到匡正卻問,「你爸怎麼回事?」
「啊?」康慨發懵。
匡正老大不樂意:「他最近總給寶綻打電話。」
「不能吧,」康慨瞪大了眼睛,「他還沒過去這個勁兒?」
「你問誰呢?」匡正冷著臉。
「我……不跟他住一起,」康慨解釋,「我也不花他錢,我花我媽的,」末了,他加上一句,「那就是個老畜生!」
匡正無語,姓康的親兒子都這麼說,他還能說什麼,只希望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時闊亭他們能照顧好寶綻。
到前臺報到,領了房卡,每人都是單間,匡正的房間正對著琉森湖,窗外就是粼粼的湖面,星輝璀璨,瑩白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床頭,他正想放鬆一會兒,手機鈴聲響,拿過來一看,是房成城。
「喂,」他們有段日子沒通電話了,「房總。」
房成城上來就問:「海外ipo還有希望嗎,」他語氣急躁,「你再幫我問問,你們萬融的投行也行!」
匡正蹙眉:「你的婚離完了嗎?」
「快了,」房成城說,在那邊踱步,「處理財產還得一段時間。」
「暫時別想了,」匡正實話實說,「等你把家裡的事碼平,財產全部分割清楚,咱們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房成城的嗓門大起來,「我沒那麼多時間,老兄!我的股票每天、每小時、每分鐘都在跌,我得翻盤!」
「房總,當時我勸你不要離婚,你當耳旁風,」匡正指出他的關鍵性失誤,「好不容易有了你老婆出軌的線索,我讓你去查,你記得我是怎麼說的?」
房成城不記得,這件事從始至終,他的腦子都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