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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紅紅的,鬢髮微亂,肌膚如瓷,像極了毛絨絨的小兔子,看上去嬌弱無害,急了卻會咬人。
嬴昭神色柔和下來,先前的怒氣已去了大半,指腹遊走在她已被淚水濕潤的眼瞼下,一點一點地拭去她頰上的熱淚。
「念念,不要拒絕朕。」
「朕也是凡胎肉體,會受傷,也會心痛。」
他試圖哄這隻偷人心的、說話不算數的小兔子,指腹撫上那沾了他血的丹唇,一點一點把血液抹平了。那張唇紅艷艷的,像是新塗了層胭脂,又像白馬寺裡紅彤彤的石榴花,嬌艷欲滴,誘他採擷。
嬴昭有些意亂情迷,扣著她下巴欲再度吻上去。念阮卻撇過臉避開了,淚珠撲簌:「陛下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呢。」
「我已有未婚夫,已是待嫁之身。您不能奪臣子之婦!」
嬴昭再度伸手拭去,不假思索:「自然是因為朕喜歡你。」
喜歡?
念阮只覺悲哀。
她曾像溺水的人渴求得救一般渴求他的愛,可是他沒有,顯陽殿裡的那些恩愛全都是騙她的。如今,她已經不需要了他卻又纏上來,何其可笑。
念阮心中如同一抔涼透了的寒灰,神色也冷了下來。有月光浮動在她臉上,照得那片新添上的水漬明光瑩瑩。
她冷漠地道:「可是陛下的愛,與我而言,是囚籠,是枷鎖,是潮水,迫得我喘不過氣。您是天子,您的愛無法拒絕。可我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陛下。」
「你不是已經拒絕過朕了麼?」
嬴昭語氣淡淡,隔著窗擁她入懷,心裡卻似鋼針攪動般刺痛。他湊近她耳邊:「念念,你就當真那麼狠心?連絲機會都不給朕?朕始終不明白,朕到底哪裡不如他。虎圈之時,可是朕救了你,不是他。」
他唇齒間撥出的熱氣輕輕撩撥著她耳發,吹拂得她瑩潔如玉的耳廓艷如紅玉。念阮唇瓣皆在顫抖,掙脫了下沒掙脫掉,被他掐著腰被迫抬頭與他對視,頂著張紅透了的芙蓉面提醒他:「陛下,念阮一身不能二嫁。」
「阿賀敦或許有千般萬般的不如您,可有一點——恕念阮鬥膽,他至少不會強迫我做自己不願意的事。」
「你的意思是朕在強迫你?」嬴昭臉容微青。
「不是麼?」她淒鬱地笑了,認命地由他抱著,不再掙扎,「陛下,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既已先許了旁人,便不能水性楊花地腳踏兩隻船。您若一定要念阮,只怕只有用太阿將我劈作兩半,由你們去分了。」
「不許胡說。」他眉稜微微跳動著,好端端地說的這叫什麼話!
念阮見他有所觸動,以為回寰有望,心道既然再三地拒絕反而加重了他的執念,倒不如服個軟……道:「念阮蒲柳之姿,不足以奉承宗廟。承蒙陛下錯愛了。」
「如若念阮早些遇到陛下就好了……如今這般,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那就讓他退婚。」他想也不想。
燕淮不肯退,就讓他老子退。
說著,又似想到什麼,忽然間臉色寒沉:「他沒有欺負你吧?」
夜裡逾牆私會小娘子能是什麼好事,他只怕他的小姑娘一時被那人迷惑,稀里糊塗地把自己交出去。燕毅那老頭子可壞得很,侍妾四十餘人,把髮妻嫡子扔在洛陽做人質,還同太后有所款曲。他的兒子說不定也有這方面的潛質。
念阮淡淡睇他一眼,幽幽道:「阿賀敦心思單純得如同幼子一樣,哪裡像陛下這般精通此道。」
他只是說,有些想她了,便不辭辛苦地從內城東邊的昭德里跑到西邊的壽丘裡,跑了那樣久,卻只為見她一面,得了她的香囊便歡天喜地地走了。
這樣好的少年郎,她哪能辜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