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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白簡皺眉,不明所以。裴湛之嘻嘻又道:「聞不見嗎?好酸啊。若不吃湯麵,哪來這麼大的醋味啊。 」
白簡還是不明,一本正經應道:「陛下從不吃醋。」
內室中,正在更衣的建元帝將二人的對話清清楚楚地聽在耳裡,自己也是一愣。
這……他是在吃醋?
他幼時曾被蕭氏那婦人灌過毒藥,餘毒難清,須用藥物壓制。是故常年清心寡慾,戒驕戒躁,又不曾愛慕哪個女子,哪裡知道吃醋是何情形。
可,不過一個女子罷了。她既不要他,又何必再自討無趣地湊上去。他是天子,日月所照,皆為臣妾。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豈會為了個無情的小女子傷神。
建元帝眸色濃黑,強壓下心中不快,喚來宮人洗漱更衣。
鬥轉參橫,銅壺滴漏,他在未可名狀的煩躁中睡去,卻於這一夜,再度夢見了那個嬌嬌柔柔的小娘子。
是個透著迷迭海棠香的春夜,皓月半窗,燭焰搖紅。她像只小獸一般伏在他頸下,眼眸含淚,似嗔似喜。沉沉宮漏,蔭蔭花香,俱像輕霧似的氤氳在她迷離嬌慵的眼睛裡,勾著他,不知疲倦。
「陛下……」
「念念喜歡你。」
「念念心悅陛下。」
「陛下會一輩子對念念好麼?」
外頭蟲鳴喁喁,屋內燭花無聲,錦華帳裡,她輕泣聲時斷時續,歡情濃暢,似夢似真。
他有些沉浸在這場歡暢迷濛的綺夢裡,更為了那夢寐以求的她的心意。把她嬌艷柔顫的紅唇一堵,萬千心事,都融在綿綿纏纏的長吻裡了。
一夜好夢,次日清晨,朱纓抱著廷尉的卷宗進來,便見自家主子老僧坐定般地坐在書案前閉目養神,未束髮,眼下泛著淡淡的烏青,神色卻頗愉悅柔和。殿內燃了濃厚的龍涎香,裡間,幾個宮人正在換褥鋪床。
以往這個時候,陛下都該處理政務了,今晨卻在走神發呆……朱纓好奇地覷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忻悅,便趁此小心翼翼地稟了才從宮外遞進來的線報:「主子,汝陰大長公主今晨一大早便乘車往蕭府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哼。小騙子還說不喜歡朕?
念阮:??
ps:小叔叔比陛下大一歲。
第9章
預想之中的反應卻不得見。皇帝面無表情,反而睜眼冷冷瞪了她一眼,似在責備她擾了自己清夢。
朱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昨兒瞧著還那般上心,醋唧唧的,這又不放心上了?
她放了奏摺,行禮告退,同時口中默數三聲。果不其然,「一」字還未落定便聞後面響起熟悉的聲:「讓白簡備馬,你去茅茨堂,把王弼那本《老子注》找來。」
茅茨堂毗鄰式乾殿,乃天子書房,後來就做了藏書閣。朱纓眼裡藏幾分促狹,明知故問:「陛下這是要去哪?」
「去白馬寺。恆朔二州戰亂方平,朕要為陣亡的將士祈福。」建元帝神色淡淡,由著宮人上前篦發戴冠,一時竟未察覺自己原不必對著屬下解釋。
燒香不能去國寺崇寧寺嗎?非要捨近求遠去外城的白馬寺?
朱纓暗暗腹誹。
況且去佛寺燒香帶什麼《老子注》,主子這理由找得甚是蹩腳……倒也不敢多問,一溜煙領命去了。
一行人輕騎快馬自千秋門出宮,途徑金市自閶闔門離了內城,沿御道西行數裡抵達壽丘裡。
此刻猶是隅中時分,長樂王府正門洞開,顯然太原王府的人已經到了。好在二者隔了整一座洛陽內城,汝陰公主又是乘車,腳力便慢了些。皇帝趕到的時候,太原王府一行人才在府中坐了一炷香的功夫。
鹿鳴館裡,蘭陵公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