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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阮心道他哪裡忍住了,只是受罪的不是她那二堂姊罷了,低頭扭捏不語。太后嘆道:「皇帝多疑,如今愈發對姑母不滿,倒是苦了你夾在其間兩頭為難。」
她嘆聲憂愁似真,彷彿一心為念阮考慮,念阮卻不敢輕信,自知必有後話等著自己。
果然,倏爾過後,太后又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太后延她在几案前坐下,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來,念阮接過,見是同太原王的書信內容,要他退婚云云,卻是太后筆跡,心中大駭。
「我竟不知,我何時給太原王去了這麼一封信,要他退婚!」太后瞥著她逐漸蒼白的臉色,似笑非笑地道,「念念啊,咱們這位陛下為了你,可是欺負到他老孃頭上了,冒用姑母的口吻給太原王寫信,憑他怎麼想出來的!」
念阮手捧著那封已有些泛黃的紙箋,不覺已貼在了心口,訥訥地問:「這封信姑母從何得來。」
「這信是燕家那小子臨去時交給你父親的。」太后道。
燕淮給父親的?
念阮眸中微惑。
可,父親既要自己向著皇帝,便絕不會把這信送到宣光殿裡來。除非王府裡遍佈太后的眼線,這信是她不告自取。
念阮心裡惴惴的,第一次,意識到太后對自己家也並非所表現的那麼信重。
太后慈愛地拿帕子拭了拭她雪顏上不經意流下的淚珠兒,又語重心長地道:「傻孩子,昨夜的事姑母都知道,姑母派素晚過來本是好心,想讓你過得妥帖些。皇帝既疑心,姑母叫她回來便是。只怕已是連累了你。」
「如今姑母拿出這封信來,也只是怕你被他這一時的上心迷惑了。他雖寵你,可也不過是把你當個玩物,否則也幹不出這種罔顧你意願叫太原王公然退婚的事,將你和燕家小子活活拆散。姑母看得出來,我可憐的念念並不願入宮,如今既已成定局,姑母也只能告誡你這一句,切莫沉溺在帝王的情愛裡,丟了自己。」
「妾都知道。」
她點點頭,把那信摺好,放進了袖中。心中卻漠然如冰。
這信應該是真的,她知道他擅長書法,能惟妙惟肖地模仿旁人筆跡,以假亂真。何況太后並不懼她拿此信親去質問。
雖則早猜到自己被退婚和他脫不了關係,可她兩次問他他皆否認,她便也信了。何嘗想到,他嘴裡竟是沒有一句實話。
至若太后,不過也是想利用她罷了。攆走素晚,又捅出此事來,不過是想她對皇帝生了怨懟,心甘情願地替她監視他。
太后凝視著她蒼白無一絲血色的面顏,忽而笑笑:「罷,姑母倒是不該把這事告訴你了。」
「新婚燕爾,皇帝又對你如此上心,想必你心裡也是有幾分意動的。姑母這般,倒也像是學他拆散你和小麒麟一般,棒打鴛鴦、故意令你們生分了。」
念阮神色微動,婉婉跪下,「姑母自是為了我、為了咱們家好,姑母放心,念阮始終記得自己是蕭氏女。」
「好孩子,你明白就好。」
「皇帝多疑,又對姑母昔年待他嚴苛一事耿耿於懷,已是對蕭家生了怨懟。姑母只是怕你也陷在情愛裡,有朝一日你我娘倆連自保都不能。」
太后吹了吹指上的鮮艷蔻丹,意味深長。鳳眸一抬,忽又瞅著她笑:「若你能早些有孕,生個兒子便好了……」
如何不能自保,生個兒子又如何好,她未明言,念阮卻明白。臉上不禁飛紅,澀然難言。太后見目的既已達到,便笑笑,放了她回去。
回到顯陽殿裡,便有宮人來稟素晚已自請免官、被太后召回了宣光殿,做了最低等的灑掃宮人。又有崔氏的帖子遞進來,要攜女入宮請罪。
才在宣光殿裡應付了一回,念阮實在疲倦至極,一時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