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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由令姒抱著的黑色雪狐已交到了皇帝手裡,小傢伙不安分得很,齜牙咧嘴作勢要咬他。嬴昭把小狐狸的嘴捂得嚴嚴實實的,偏過頭同那始終沉默著的女孩子說話:「念念,你怎麼不說話。」
與天子同輿,這對於世間女子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榮幸,他知道她因同燕家的婚事受盡了委屈,今日之事,既是要她無法拒絕自己,也是要替她找回面子。
他要讓全天下人都知曉他對她的心意有多真,他要讓這昭昭白日巍峨宮闕都來見證。
輿車內尚算寬敞,察覺男子氣息的靠近,她往旁側靠了靠。嬴昭微微皺眉:「念念,你不高興麼?」
他很想問她闊別兩月可有想自己,但見了女孩子一張冰冷的雪顏,話到喉邊又澀然嚥了下去。答案如此顯而易見,又何必自作多情。
她還是不說話,安靜得只當無視了他這個人一般。嬴昭眉心微跳,鬆開玄狐,自袖中取出那個他自出徵以來一直戴在身上的平安符,溫聲道:「這次能得勝凱旋,全賴以此符護佑。只是念念,你告訴朕,這符真的是你自己做的麼?」
玄狐掉到她裙上,哀怨地叫喚了一聲。她櫻唇終於動了動,卻是極冷漠的一句:「不是。」
「為什麼?」
「陛下知道答案的,不是麼?」
她抬眼望他,眼眶不知何時已被淚水打濕,柔軟飽滿的櫻唇仍舊縈著一抹冷笑。若說從前她看他的眼神偶爾還可窺見一二許關懷,如今,竟全然只有冷漠疏離了。
嬴昭眼裡希翼的光彩一點一點黯去,他知道她不喜歡他,也知道她或許會恨他,可他沒有想到,他一國天子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她竟連半分感動也沒有。
他臉色沉了下來,煩躁地把那正攀著他的腿往他膝上爬的小狐狸扔下去:「可是你答應了朕……」
「陛下許我拒絕麼?」
她含了縷淒傷的笑反問,睫畔珠玉耀目,「陛下是天子,我只是個小小的民女,我連拒絕你的資格都沒有。」
「您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個沒有自己思想的偶人罷了,您從來沒有尊重過我的意願。」
在他眼裡,她只不過是一個隨他控制的桐木偶人。他眼下或許是對她有幾分真心,可一旦他不要她了,她又會像上一世一樣被拋棄在崇寧寺裡,最後一杯鴆酒,結束她可悲的一生。
她竟是在指責他?
嬴昭皺眉,牽過她的手,見她掙扎,強勢地把五指貫入她指間,同她十指相扣。
他道:「念念,不要恨朕。朕豈會是拿你當偶人?朕對你是真心的,這一路三千里七十多個日日夜夜朕想的都是你,你為什麼總是不肯信朕呢!」
雞同鴨講。
念阮噙淚垂目,一語不發。
這一日,念阮渾渾噩噩,不知是如何回到了家中。父母俱在廳中等她,蘭陵公主心疼地攬住她,澀然張嘴想安慰幾句,自己的眼淚倒先流了下來。
天子公開求婚,她們家不能拒絕,也不能背負拒絕天子的代價。這樁婚事便成了定局。
她知道女兒並不想入宮,今日在慶典上不過是強撐著,更知天子和太后勢同水火,念阮作為太后的侄女嫁進去,日後所受的蹉跎可想而知。
「沒什麼的母親,我嫁便是了。」念阮笑著替她把眼淚擦一擦,眨巴著一雙嬌波流慧的眸子,笑得甜甜的。
「我想過啦,宮裡也沒什麼不好,宮裡雕樑畫棟,假山苑池,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哪有什麼不好呢?女兒入了宮還可以陪伴太后。只是不能常伴在您和父親的身邊了……」
蕭父的神色在聞及那句「陪伴太后」時微微轉陰,捋須道:「念念,出嫁從夫。你既嫁給了皇帝便要事事以他為重,父親雖無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