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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即使她不報,主子早晚也會知道的。她亦不敢瞞而不報。
「無妨,去吧。」
朱纓只得領命而去,同太醫丞一道退出,下了雲生從龍的陛階,又悄悄問太醫丞:「太醫丞,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沉痾未愈,又添外傷。最為難治的,卻是心病。」
「這段時間你們當差的也要小心,莫要令陛下心緒波動過大,這對於養病極是不利。」
太醫丞說完嘆著氣走了。朱纓站在三月的當空晴日底下,望著式乾殿模糊在烈日光暈裡的朱底玄字的匾額,也嘆了口氣。
今日這趟差事,她辦得差極了。
長樂王府同太原王府聯姻的訊息並未在宮中掀起多少波瀾,皇帝得知此事後,只命人向二府送去了賀禮,風平浪靜地將此事揭過。
虎圈之事,眾臣皆以為他是看上長樂王府的那小姑娘了,原都歇了自家女兒立後的心思,眼下瞧著皇帝似乎無動於衷,便又都蠢蠢欲動起來。尚書臺接連上了好幾封請皇帝為子嗣考慮立後選妃云云的上疏。
對此,皇帝通通以南征在即討伐為重拒了,每日召宗室及重臣入式乾殿商議南伐細節,似乎當真忘了那秀麗絕俗、已定給別家為婦的小娘子。
宣光殿裡,蕭太后卻是有些按捺不住,但憶起答應兄長的許諾,到底忍住。只冷笑道:「罷,留意著式乾殿即是。是他娶婦,他自己都不急朕急什麼!」
時光如流水平淡向前,過了十來日,建元帝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曉喻群臣,這次南伐,他有意御駕親徵。
龍城嬴氏是馬上的氏族,自開朝以來沒有哪代帝王不領兵的,故而群臣也都司空見慣,太后更巴不得他死在南征途中好另立傀儡,一錘定音。送了柔然使者離京後,朝中開始著手準備南征事宜。
建元帝自五歲登基以來,朝中大小事務一應皆由太后處決,如今他要御駕親徵,太后存了要他在群臣之前顏面盡失的心思,索性放手不管。
太后只是冷眼瞧著,料想他從未獨當一面必會連連出錯、盡失人心。不想建元帝處理起事務來卻十分得心應手,先下詔在揚州徐州徵丁募軍,籌備軍糧,又派遣六弟高陽王嬴昀持節安撫北方六鎮,調發鮮卑精騎南下。粗中有細,井井有條。
一連半月,除了那些送到兩府之中的賀禮,式乾殿裡再無反應。念阮終於鬆了口氣,開始認真準備起與燕淮的大婚來。
父親為她備下的嫁妝甚多,她亦有心多帶些妝奩過去以作日後天下有變招兵買馬之資,便將各物按品類分門別類,列好帳簿清單。
又有隨嫁車馬、隨行奴僕,鋪子田莊,事事皆須她留心,好在前世到底有過入主中宮的經歷,亦有蘭陵公主亦替她擔待著,如今對付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西院裡的兩個堂姊也常來看她,蕭令嫦帶有幾分慶幸又有幾分不捨地拉著她的手:「念念,你真的要嫁了嗎?我們姊妹三人你是最小的,沒想到你倒先嫁了,倒真是出人意外。」
她這二堂姊愚蠢又貪婪,心思倒也不算特別壞,做了十幾年姐妹到底還是有幾分真情的。念阮淡淡一笑,回握住她的手:「二姐姐的好事也就在今年秋天了,到時候,可不要忘了請念念喝婚酒。」
這話倒是真心的,前世她是七月被冊為後,十月份,皇帝為顯對她的隆寵,將蕭令嫦指給二弟京兆王為正妃。此事傳出去,便又是他愛重她的證據一樁了。
蕭令嫦有些靦腆地笑,蕭令姒卻是神情複雜。她一直都很清楚太后會給自己的只是妃嬪之位,皇后之位必定是念阮的,也從不敢肖想。如今她卻要嫁去燕家了,自己,有可能被冊為後嗎?
她想起除夕夜宴上初見天子的那一面,不禁心馳神搖,粉面含春。她不在乎是什麼名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