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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還理虧。
旁人都當他們是一對兒外出的小夫妻,當著面便夫人相公的叫來叫去,她也聽到了,也從沒提過異議。
琴酒直起身來,退到床頭。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劫後餘生一般,整個人如稀軟的棉花,坍塌在一堆被褥之中。
眼見她這般,琴酒忽然又有些後悔。
她那麼痛苦,自己怎麼也不該這般對她。
他想著,要不要向她道個歉,再好好安慰、勸解她……可他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一時不知如何啟齒,正猶豫糾結著,卻聽見她忽然甕聲甕氣地喚了他一聲——
「琴酒,」她道,「對不起。」
琴酒一愣,「什麼?」
「給我一些時間。」
他眼眶一熱,心中驟然軟了下來。他有什麼好怨的呢?比起擁有後又失去的太子,比起那倒黴催的永遠也得不到的宋子訣,他何其有幸!不管歷經多少挫折,他才是最終和她在一起的那個人。
「我等便是。」他道。
歲月悠長,他們都還年輕,他想,他們還有未來,還有那麼多年可以相伴……時間終會撫平一切,該過去的總會過去。
第105章
琴酒將老大夫強留在客棧,要求他每隔兩三個時辰就給思影診脈。
思影情況倒也穩定, 除了晨起和餐後時有嘔吐外, 暫無大礙, 她成日臥床,或發呆,或睡覺,幾乎不怎麼說話。琴酒問什麼,她便簡短作答, 客客氣氣,相敬如賓。
兩天時間一轉眼便過了。
一大早,琴酒便將兩人行李收拾打包搬到車上,又將今日份新鮮熬好的藥裝進瓶裡, 用軟木塞將瓶口封緊。再去馬廄牽了馬餵飽, 用韁繩、馬鞍等將馬套在車前, 回頭又向掌櫃的要幾床被褥和一大捆稻草。
思影下樓時,正好看見掌櫃的吭哧吭哧地扛著厚厚的棉被走出來。
她走到院子裡, 對琴酒道:「不用帶那麼多, 路上可以買。」
琴酒瞟她一眼,「你懂什麼。」
「……」思影默然,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整整兩天, 一直這般消沉頹廢,琴酒看了就生氣。
他背過身去,取了一整條棉被在地上鋪開,抽刀劃開成齊整的四片長條, 分別裹到四個車輪上;又拆開那捆稻草,均勻地分成四束。
思影實在不解,忍不住問:「這是做什麼?」
琴酒頭也不回,「減少顛簸。」
思影沉吟了一會兒,看他彎著腰將一束稻草散開來,捋得整整齊齊,編織一般往裹了被條的車輪上再纏一層。他做這些瑣碎細小的事情,亦如使刀劍一般習慣順手,束好的稻草一圈一圈齊整緊扎,一絲不苟,每個車輪都裹纏得一模一樣。
思影小聲的說了句:「多謝你。」
琴酒回頭看了她一眼,冷道:「不稀罕。」
他拾掇好馬車,撣了撣衣擺上沾的稻草,直起身來,兀自提著刀進了客棧。
掌櫃兩口子正出來送他倆,乍一見這明晃晃的大刀,嚇得說不出話來,老闆娘雙手合十正要告饒,琴酒從袖子裡摸出一錠金元寶,往櫃上一拍。
「若有人問起我們,須得說沒見過,否則——」
他轉身背對掌櫃兩口子,手握雁翎刀刀柄,手起刀落,利落齊整地削掉櫃檯一角,截面乾乾淨淨,一絲毛糙也沒有。
掌櫃兩口子又驚喜又驚嚇,幾乎要給琴酒跪下,雞啄米一般忙不迭點頭。
琴酒走出客棧大門時,思影已經上車坐好。琴酒掀簾子探頭進來,指一指車廂角落裡幾床疊得稜角分明如豆腐塊一般的被褥,道:「冷了,就裹上。」
思影順從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