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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有所求。
他明明白白的對他講出過這句話。
雖還不知那是什麼,但她也能猜到,那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紀紳讓她隨他進京,她甚至都沒怎麼考慮,只覺得機會難得,便一口答應了。一則想讓母親落葉歸根,二則……有些事情,非進京不能成。
況且,就算沒有紀紳,她終有一日,也會自己來。
「紀大人……」
她還有些事情想問,剛一轉向紀紳,他頓時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輪廓分明的五官近在咫尺,幾乎碰到她的鼻尖。
思影本能要舉手推他。然而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回,他長了記性,倒也有所防備,思影手臂微微一動,他便立刻警覺,敏捷的抽身避開。
有時候,紀紳甚至都覺得,思影激發出了他深埋在骨子裡、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受虐傾向……
他紀紳堂堂鸞衛都督,又正值而立之年,明明還是血熱氣盛的。
「話說,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他笑眯眯的看著她,故意語氣曖昧的說「我們」,依然見縫插針的佔她便宜。
思影知他慣於言語調戲,並不敢動真。她不屑計較這等瑣碎的唇舌小事,只作不聞,一本正經的提醒他:她還等著聽他的建議。
紀紳袖手旁觀了一整天的好戲,當然有話要說。
他輕咳兩聲,拖著凳子往思影的方向挪了幾分。
「你知道,皇上東巡離宮,剛剛才走,如今朝中所有的事情都由太子做主。」
他一邊說著,一邊比出一根手指,在離她眼睛不到一寸的距離晃了幾下,「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是你絕好的機會,你若錯失……那麼,你家的事情,就只能等到皇上千秋以後了。」
思影沉吟著,微微點了點頭。
「我該怎麼做?」
紀紳道:「我託人在東宮尋了個空缺,你去了之後,找機會接近太子,想辦法讓他對你言聽計從……」
思影隱隱猜到他的意思,纖巧的眉心不由得曲成一團。
她打斷他:「太子為什麼要對我言聽計從?」
「……」
紀紳收起輕浮調笑之色,面上露了幾絲不耐煩,「你不會真不懂,你是在裝不懂。」
思影冷冷道:「你要我以色示人。」
「對,」話已至此,紀紳再懶得粉飾,兩手一攤,坦然道:「說白了,就是這樣。」
「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會就學!」紀紳眸光一斂,眼中驟寒,「我找人教你、配合你、幫助你、保護你,你全無後顧之憂,怕什麼?」
他復又笑得猥瑣,「再說了,除了這一副身子骨,你還有什麼拿得出手、能夠讓人為你赴湯蹈火的東西?」
思影冷冷的盯視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越發幽幽涼涼的,深邃不見底。
縱然是紀紳高大魁梧,此刻平坐對峙,思影也絲毫沒有輸了氣勢。
她緊盯著他,「紀大人如此費盡心機的安排此事,必能從中得到天大的好處吧。」
紀紳不回答,沉著臉站起來,扭頭踱步至窗前,伸手推開窗戶——外頭一片茫茫雪景,白光刺目。
他面向窗外站了一會兒,忽然,猛地轉過身來,幾大步逼近思影。
思影來不及躲避,眼睜睜的看著他閃電般伸出手,幾根手指如鐵鉗一般扣住她的下頜,一寸一寸的抬高,逼迫著她不得不仰起頭來。
「我喜歡你的聰明。可你的聰明,有時候,真的很多餘。」
這樣帶著強烈壓迫感的氣息近在咫尺,逼得人幾乎要窒息。思影用盡全身力氣去扳他的手,然而……又怎麼扳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