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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本宮知道,大人是懂茶愛茶之人,這渠江薄片入了大人的口,才不算辜負了”
“娘娘言重了。能喝到名滿天下的渠江薄片,是臣的福氣。”薛長松道,“臣多謝娘娘恩典。”
“大人何必與本宮這麼客氣?”顧雲羨蹙眉,“這一年多以來大人照顧本宮的身體,可謂盡心竭力,該本宮多謝大人才是。”
薛長松搖頭道:“臣不過是盡醫者本分而已。”
顧雲羨笑笑,“放眼太醫署,如大人這般忠於職守而又正直不阿的人,真是不多了。本宮素日見著各個太醫趨炎附勢,拉幫結派,實在是心中厭煩。”
這話正中了薛長松的心思,讓他忍不住沉默。
“其實以薛大人的才華本事,入尚藥局為侍御醫都是綽綽有餘的。如今的官階,實在是太委屈了。不過這也難怪,大人的性子個性如此,太過剛直,在太醫署中自然難得上峰器重。就好像這渠江薄片,得大人這種懂茶之人才能品出它的妙處。若換了個不懂的人,恐怕還覺得它不如泉水甘甜解渴呢!”
顧雲羨說完,仔細打量薛長松的表情。果然,他聽了這話並未露出不平之色,似乎對這一切都坦然接受。
她笑了笑,曼聲道,“當然,本宮知道,大人並不在意這些虛名。薛家世代行醫,為的是治病救人、醫濟天下,而不是用自身的醫術謀求私利、出賣良心。”
薛長松忍了再忍,終是道:“娘娘您究竟想說些什麼?”
顧雲羨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鄭重,“本宮想求薛大人一件事。”
她本以為自己說了這話,薛長松會面露好奇,至少也得問一聲是什麼事才對。誰知他卻蹙著眉頭,思考了片刻便嘆氣道:“其實娘娘所求之事,臣已私下想了許多辦法,卻還是沒什麼把握。能不能成功還未可知。”
顧雲羨一愣,“什麼?”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不可能吧!
薛長松眼含歉疚地看著顧雲羨,“娘娘體質虛寒,加之肝鬱有熱,此二症都會導致女子難以有孕。娘娘若想求子嗣,怕是得多費些功夫。”
顧雲羨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勉強剋制住情緒,她慢慢道:“大人誤會了,本宮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薛長松這回當真是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半晌,才結結巴巴道:“那、那娘娘想說什麼事?”
他為官多年,一貫板直剛正,孤僻自傲,從未如此失態的時候,今日算是頭一遭。
不過仔細想想也難怪。擅自揣測上意本就是僭越,更何況他還揣測錯了。生不下孩子對一個宮嬪來說有多可怕,他這個太醫再清楚不過。顧雲羨沒有主動提這件事,他卻冒冒失失地說了,簡直……
顧雲羨看著薛長松有些無措的神情,心頭髮出一聲無力的長嘆。
這感覺,彷彿又回到了她成為皇后的第一年。
那時候她已經嫁給陛下近三個年頭,卻一直未曾有孕。當太子妃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歲數還小,加上太子與她並不親近,沒有孩子也很正常,便沒有放在心上。
但成為皇后之後,她卻逐漸這件事情卻上了心。
某日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她平靜地屏退了眾人,請他為自己仔細診治一番。
那天的脈診到最後,太醫誠惶誠恐地跪倒,道:“娘娘的情況有些嚴重。”
她見到他著模樣心頭就涼了,卻還要逼著自己問出來,“怎麼個嚴重法?”
“娘娘體質虛寒,恐怕……難以有孕。”
體質虛寒。
她被這四個字狠狠擊中,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個一乾二淨。
身為宮嬪,她自然知道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卻從沒想過這麼可怕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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