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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書不悛,且恐朝廷查辦,便欲先發制人。當下遣大夫但等七十人,潛入關中,勾通棘蒲侯柴武子奇,同謀造反,約定用大車四十輛,載運兵器,至長安北方的谷口,依險起事。柴武即遣士伍開章,漢律有罪失官為士伍。往報劉長,使長南連閩越,北通匈奴,乞師大舉。長很是喜歡,為治家室,賜與財物爵祿。開章得了升官發財的幸遇,自然留住淮南,但遣人回報柴奇。不意使人不慎,竟被關吏搜出密書,奏報朝廷。文帝尚不忍拿長,但命長安尉往捕開章。長匿章不與,密與故中尉簡忌商議,將章誘入,一刀殺死,省得他入都饒舌。開章得享財祿,不過數日,所謂有無妄之福,必有無妄之災。悄悄的用棺殮屍,埋葬肥陵,佯對長安尉說道:&ldo;開章不知下落。&rdo;又令人偽設墳墓,植樹表書,有開章死葬此下六字。長安尉料他捏造,還都奏聞,文帝乃復遣使召長。長部署未齊,如何抗命,沒奈何隨使至都。丞相張蒼,典客行御史大夫事馮敬,暨宗正廷尉等,審得長謀反屬實,且有種種不法情事,應坐死罪,當即聯銜會奏,請即將長棄市。文帝仍不忍誅長,更命列侯吏二千石等申議,又皆復稱如法。畢竟文帝顧全同胞,赦長死罪,但褫去王爵,徙至蜀郡嚴道縣邛郵安置,並許令家屬同往,由嚴道縣令替他營室,供給衣食。一面將長載上輜車,派吏管押,按驛遞解,所有與長謀反等人,一併伏誅。
長既出都,忽由袁盎進諫道:&ldo;陛下嘗縱容淮南王,不為預置賢傅相,所以致此。惟淮南王素性剛暴,驟遭挫折,必不肯受,倘有他變,陛下反負殺弟的惡名,豈不可慮!&rdo;文帝道:&ldo;我不過暫令受苦,使他知悔,他若悔過,便當令他回國呢。&rdo;盎見所言不從,當然退出。不料過了月餘,竟接到雍令急奏,報稱劉長自盡,文帝禁不住慟哭起來。小子有詩詠道:
骨肉原來處置難,寬須兼猛猛兼寬;
事前失算臨頭悔,聞死徒煩老淚彈。
欲知劉長如何自盡,且至下回再詳。
審食其可誅而不誅,文帝之失刑,莫逾於此。及淮南王劉長入都,借朝覲之名,椎擊食其,實為快心之舉。但如長之擅殺大臣,究不得為無罪,貸死可也,仍使回國不可也。況長之驕恣,已見一斑,乘此罪而裁製之,則彼自無從謀反,當可曲為保全。昔鄭莊克段於鄢,公羊子謂其外心積慮,乃成於殺。文帝雖不若鄭莊之陰刻,然從表面上觀之,毋乃與鄭主之所為,相去無幾耶!況於重厚少文之周勃,常疑忌之,於驕橫不法之劉長,獨縱容之,暱其所親,而疑其所疏,謂為無私也得平!甚矣,私心之不易化也!
第五十回 中行說叛國降虜庭 緹縈女上書贖父罪
卻說淮南王劉長被廢,徙錮蜀中,行至中道,淮南王顧語左右道:&ldo;何人說我好勇,不肯奉法?我實因平時驕縱,未嘗聞過,故致有今日。今悔已無及,恨亦無益,不如就此自了吧。&rdo;左右聽著,只恐他自己尋死,格外加防。但劉長已憤不欲生,任憑左右進食,卻是水米不沾,竟至活活餓死。左右尚沒有知覺,直到雍縣地方,縣令揭開車上封條,驗視劉長,早已僵臥不動,毫無氣息了。趙姬負氣自盡,長亦如此,畢竟有些遺傳性。當下吃了一驚,飛使上報。文帝聞信,不禁慟哭失聲,適值袁盎進來,文帝流涕與語道:&ldo;我悔不用君言,終致淮南王餓死道中。&rdo;盎乃勸慰道:&ldo;淮南王已經身亡,咎由自取,陛下不必過悲,還請寬懷。&rdo;文帝道:&ldo;我只有一弟,不能保全,總覺問心不安。&rdo;盎介面道:&ldo;陛下以為未安,只好盡斬丞相御史,以謝天下。&rdo;盎出此言,失之過激,後來不得其死,已兆於此。文帝一想,此事與丞相御史,究竟沒甚干涉,未便加誅。惟劉長經過的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