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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開了心眼似的，虛虛地從半空中俯瞰。

這些人痛苦地呻吟著，用指甲抓撓塑膠椅背，留下帶著毛刺的血跡和抓痕，彷彿要把身體裡的蛀蟲活活摳挖出來。

我一個流心柿餅，在其中格格不入，他們甚至沒用安全帶捆住我的手。

我含著一口血氣不散，還在等什麼?

我記不起來了。

醫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那無形無跡的痛楚旋即被捕捉到了。

周洪突然暴起，單手持槍，子彈暴風驟雨般傾瀉而出。

悉數打在了塑膠椅背上。

他恍然不覺，還在大笑。用槍口去拍那片蜂窩煤般的彈坑。

&ldo;有什麼稀奇?哈哈，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肉做的，也敢來同我耍陰的?&rdo;他一腳踹在椅背上，&ldo;怎麼不說話?&rdo;

椅背當然不會說話。

但他卻志得意滿地把槍扣回槍套裡，去數椅背上的窟窿。

&ldo;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你小情人身上有四個窟窿，我給你翻一番，也算你沒白折了我這麼些手下。&rdo;

他說得神氣活現，彷彿面前真有個被打成了篩子，咕嘟冒血泡的活死人。他伸出兩指，往窟窿前一探：&ldo;死了?來個人，拖出去沉了。&rdo;

又是個被藥物麻痺的倒黴蛋。

都被藥傻了，還不忘發號施令，行使生殺予奪之權。

沒有人理會他。

他勃然大怒，又踹了一腳椅背。

傻逼弟弟蹲在座椅底下，正專心致志地啃咬著那顆琥珀化石。紗布里露出一排紫紅色的指頭。

他似乎被嚇了一跳，捂著化石，抬頭去看。

槍套沒扣好，槍枝歪歪地斜吊在周洪的腰上。

傻逼弟弟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去撥。

雙手沒廢之前，他也曾有一手精湛的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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