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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著門環敲了許久,只覺心中攢的勇氣將要用盡時,院傳來門子極不耐煩的聲音道:&ldo;來了,誰呀?&rdo;門&ldo;吱&rdo;一聲開了一道fèng,香蘭強作鎮定道:&ldo;是我,我是陳香蘭,勞煩跟大爺通稟一聲。&rdo;
&ldo;陳香蘭&rdo;這三個字在林府裡可謂如雷貫耳,只是二門外當差的鮮少能見,那門子一聽,立刻瞪圓了一雙眼,死死盯著香蘭,嘴巴大張,滿面不可置信。
香蘭又說一回:&ldo;勞煩通稟。&rdo;
那門子如夢方醒,&ldo;哎&rdo;一聲,連滾帶爬的往裡頭去。
香蘭站在門口,神色從容,可裙裡雙膝卻在打顫,短短不到一刻鐘,她心裡便想了百千種情形,想到林錦樓恐怕連見她一面也不願了,心裡百味雜陳。她正胡思亂想,只見門已開了,雙喜站在門口,顯是跑來的,呼哧呼哧喘氣,見著香蘭滿面驚喜,連聲道:&ldo;奶奶,真是你,快進來。&rdo;一行說一行往裡讓,帶到書房門口,書染趕緊迎了過來,緊緊握著香蘭的手,說了句:&ldo;這些天,您去哪兒了?&rdo;便有些哽咽。
香蘭卻顧不得,問道:&ldo;大爺呢?&rdo;
書染看看書房裡,為難道:&ldo;方才通傳了,大爺說不見,說奶奶走了就走了,他就當……&rdo;後半句話嚥了下去,香蘭明白只怕是當她死了云云。看著香蘭臉色,書染連忙道,&ldo;大爺喝醉了,說得是酒話呢!&rdo;
香蘭點點頭,勉強笑了笑,邁步往書房裡去,雙喜一驚,剛想喚住,吉祥卻在一旁扯了他一把,搖了搖頭。
香蘭推開書房的門,一室冷清,黑漆漆的,只見裡間隱有燭光。香蘭站在簾子外,渾身亂顫,想到要再見林錦樓,一顆心將要從喉嚨裡蹦出。她深吸一口氣將簾子掀開,只見屋中茜紗瑤窗,褥設芙蓉,炕邊設禔紅小几,几上香靄沉檀,雲母插屏,仍是豪奢之相,卻陰森濃重,進屋便聞到撲鼻酒氣。林錦樓正靠在鏤雕朱窗下的鴛鴦榻上,背後倚一對兒鮫綃錦枕,身披著件鬆垮的綢緞衣衫,裸著胸膛,手裡仍然拎著一壺酒。聽見響動,不耐煩的回頭,張口罵道:&ldo;誰他孃的準你進……&rdo;看清來人,不由渾身僵住,立刻別開目光,寬肩闊背瞬間隆起,深深喘息幾口,方才從牙fèng裡蹦出幾個字:&ldo;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走了麼?&rdo;
&ldo;我是走了。&rdo;香蘭只覺聲音乾澀,半垂著頭輕聲道,&ldo;我,我有話跟你說,你聽完倘若趕我,我一定走。&rdo;
林錦樓回過頭,死死盯著香蘭,拎起酒壺喝了一口,容色平靜,可眼神犀利,神色冷漠:&ldo;什麼話?&rdo;
香蘭沉默半晌,彷彿字斟句酌,又彷彿鼓足勇氣,開口道:&ldo;有些話是我積在心裡,許久都不曾說的……我自最初進林家當丫鬟那日便不快活,過去那幾年,哭的日子比笑的日子多得多,箇中多少委屈辛酸,心裡明知要看開,可事到臨頭,哪有不動心動氣的道理。有段日子,我心灰意懶,一句話都不願說,只覺活著無望,不知該往何處去,可經歷是非又清醒過來,在心裡跟自個兒說,每一天都好好過罷,縱一切好不起來,可光陰也不該虛度。或許明兒個比今天更難熬,可再難的日子也得做個好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回頭看這幾年又好像脫胎換骨,跟往昔已大不相同了……&rdo;
林錦樓閉了閉眼,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倒得飛快,低聲道:&ldo;我不知道你心裡過得這樣難…&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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