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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發堅持:「你二人到底是不是對食只有內保監說了算。」
這種時候可不能犯傻,內保監有沒有他們的記錄霜落還不清楚嗎?為了儘快平息此事,霜落沖魏傾使勁眨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別爭那點份子錢,保住小命要緊。
哪知魏傾跟沒看見似的,又或者是會錯了意,他沉吟片刻,蹙眉道:「依陳公公的意思也不是不可。」霜落大驚,當即便伸手來捂魏傾的嘴,反倒被手長腳長的魏傾三兩下制住了。魏傾繼續道:「只不過今日初四,每月初四內保監閉門自修怕是不好叨擾。」
他態度越遲疑陳發就越得意,聞言眉毛一挑,斜眼瞅他:「怕什麼!既是公事上門叨擾又如何,走吧,看來咱家得去內保監走一遭了。」
魏傾說:「怪麻煩的!既然陳公公執意如此,奴才有個不情之請。」
陳發:「講!」
「你們的份子錢要比剛才翻一倍。」眾人眼睛都瞪直了,霜落覺得小太監瘋了,魏傾卻淡定道:「是這樣的,這事麻煩內保監肯定少不了打點,奴才剛回宮沒什麼銀錢,霜落這麼多年在浣衣局也是一貧如洗,窮啊……諸位公公今兒既要賞錢不如就大方點,一來沾沾奴才和霜落的喜氣,二來就當賭錢圖個樂呵,陳公公您說呢?」
魏傾那聲情並茂的演技,霜落聽了都想掉眼淚。是啊,他兩好窮,小太監剛回宮能有幾個錢?除去方才的打點關係,她那小金庫也沒剩多少,兩人就差拿副碗筷到街巷上叮噹叮噹敲了。
可是,沒錢是真的沒錢,內保監沒他們的名冊也是真的啊!
「陳公公——」霜落推開魏傾開啟狗腿模式,「別聽阿吉胡說,他啊……」霜落指指自己的腦袋,「這兒有毛病。人你們已經看到了,今兒放過我吧,內保監就別……」
敢明目張膽的要錢,陳發可咽不下這口氣。他沖霜落投過去一記白眼,利索道:「咱家準了!這事內保監說了算,內保監要是有你們的名冊,別說翻倍,咱家出五十兩。要是沒有——你兩的人頭今日咱家一併帶走!」
太監中大多數人都好賭,平日就愛湊一堆賭錢打牌九。陳發話音剛落,其他人馬上同意,一時間銀錢數量蹭蹭上漲,霜落聽著只覺得脖子快斷了。
希望的火苗燃起又熄滅,霜落嘆氣。她這輩子就沒順過,入宮前被人討債,入宮後被人討腦袋,臨死前想和妙心姑姑說聲抱歉,不能給她養老送終了。還有她的小金庫,藏在床底下的磚縫裡大概還有三十兩,雲芝若能找到就拿去花吧……
內保監距離頤倦齋不遠,就兩個彎的距離,霜落還沒打算好後事就到了。她全程像在走黃泉路,面如土色,只差把不想死,不甘心,還想再活五百年寫在臉上。
怪她太笨,入宮六年光埋頭幹活了,也沒搭上哪位主子的東風……
魏傾倒是輕鬆得很:「怕什麼,砍頭就一刀的事,劊子手落刀快點都感覺不到疼。」
霜落心說難不成你試過嗎?可她現在太沮喪了一句話也不想說。即便小太監願意陪她死霜落也不高興,活著多好啊……
紅燒肉,白糖糕,大豬蹄兒永別了嗚嗚嗚……
「阿吉,下輩子聰明點別那麼傻了。」霜落摸摸魏傾的腦袋,「活著最重要,皇城裡沒必要爭這口氣。哎,你沒必要趟渾水的……下輩子你別做太監我給你生兩個娃,一個像我另一個也像我……」霜落唸叨著遺言,惋惜一番後踏進了內保監。
今日內保監閉門人卻不少,魏傾說明來意霜落不情不願地塞過去點碎銀子,對方便手腳勤快的找冊子去了。
「多此一舉。」陳發譏諷完閉目養神,腦海里盤算著從內保監到菜市口要走多遠,若事情辦的快些,他提上人頭到廉王府復命興許還能趕上美妾們鶯歌燕舞討廉王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