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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起唇角，幽聲道：“做的好。”說罷便進了院門。

她捏緊了手裡的皮包，走了兩步後卻又停了下來沉思片刻，對著後面的霽敏揚了揚下巴。

霽敏點了點頭，對著婆子做了個手勢，讓她便先進去了；待裡面響起細細地說話聲，她這才放輕了步子緩緩地走了進去。

“這世道啊，不太平！姑娘你要是惦念家人怕他們擔心，我就幫你託個人帶個口信回家報平安。”說話間響起一陣瓷器碰撞的聲音，想是裡面的人在吃些什麼；不多時便聽到一陣細小的女音：“我沒什麼家人，亂世中都餓死了。”

霽敏搬了個椅子來讓她坐著聽，她轉頭對霽敏輕聲說道：“跟她提少汮和江子矜。”

霽敏點頭，走到外面院子裡清了喉頭喊道：“榮家嬸子，你要的老烏雞我給你帶來了，你出來看一下行不行。”

婆子連忙應了聲“哎”，放下手中的針線便出去了，霽敏湊在她的耳邊說了一陣，只見她忙不迭點頭。

“如果還是沒反應的話，就……”說著便向她手中塞進一把手槍：“小姐說了，滅口。”

婆子微愣了片刻，但還是把手槍塞進了棉衣內，掀開了裡間的簾子便進了去。

霽敏替坐著的她倒來一杯茶水，她接過溫吞吞地喝了起來。

“近來姑娘你沒出過門，興許還不知道外面的新鮮事了吧？”婆子納著鞋墊，看床榻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只得繼續說道：“前陣子報紙上不是說江氏一門一夜暴斃只剩了個江小姐和江小少爺麼？最近啊，又在傳這江小姐跟了程將軍了！”

“你說什麼？”塌上的人雙眼直直地看著婆子：“小姐跟了程敬之？”

“對啊！”婆子用繡花針擦了擦頭髮，繪聲繪色道：“聽說江小姐都有好幾個月的身孕了呢！嘖嘖……這江小姐真是個享福的命……”

“小姐真的跟了他……小姐……怎麼可以跟著她的仇人……”床榻的人一把掀開被子走到婆子面前，房內跳躍的燭光映著一張蒼白的面孔，這分明是失蹤了許久的采薇！

“小姐懷了他的孩子？”她的眼中盡是隱忍的悲愴：“小姐怎麼可以嫁給他？那可是她的仇人啊……”

婆子連忙將她扶做到椅子上，又拿來棉衣替她蓋住裸露在外面的雙腳：“姑娘你莫非與江小姐有什麼不解之緣？”

采薇卻自椅子上下來，雙膝一彎便跪了下來：“榮嬸，我能苟活於今都是您大恩大德，如今我想再求您一件事。”

婆子連忙起了身將她扶起，嘴裡碎碎道：“這可使不得，姑娘你快起來。”她卻不依，硬是直直的跪在地上：“榮嬸求您幫我聯絡上我家小姐罷！我現在這副病驅，恐還沒到達申城便死在了途中。”

婆子皺緊了眉，權衡利弊之後裝模作樣地客氣道：“哎呀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有什麼事咱們好商量！”

見她這副模樣，采薇以她鬆了口，這才站了起來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不瞞榮嬸，江府便是我的東家，江府出事那晚我便在場，是以知道了夫人因何而死！”

坐在外間的楊婷婷眉峰猛的一緊，後面的霽敏見狀上前幾步，欲拉開裡間的簾子，卻被楊婷婷出手制止：“再聽下去。”

裡頭傳來婆子訝然的聲音：“這麼說，姑娘你知道誰是兇手了？”

“嗯。”采薇輕點了頭，腦中不斷地響起那晚深入她骨髓的兩聲槍響：“是程敬之，殺了我們夫人！”

“啊！這……這怎麼會！”婆子這回是實實在在地被驚了個正著，說起話來也是結結巴巴：“江小姐不是……不是和程將軍……”

“便是如此，我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家小姐嫁給她的仇人！”采薇眸光微動，裡面已聚集了好些水霧：“我知道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