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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陌垂下頭去,只覺得背脊上冷汗直流,心裡大驚,暗道:“怎麼會這樣?這、這怎麼會這麼像?”偷偷抬眼望向身後的楊倩,見她雖然比自己鎮定地多,但眼裡也是驚疑不定。馬瑜君小姐這一露面,結結實實把兩人給震住了,只因為,她生得跟高家大小姐高澤菡實在是太像了!剛才那一瞬間,楊陌差點以為回到了昨日夜裡,自己還身在高府的小姐閨房內。
“不要緊的,巧合而已,天下之大,長相相似之人本就不罕有,何必大驚小怪!”楊陌暗暗這麼安慰自己,心中稍定,然而抬頭越看馬瑜君越覺得像高澤菡,一般的十七八歲年紀,一般的瓜子臉、柳葉眉,一般的文靜淡雅,甚至,也是一般的體弱多病!
“不對,其中一定有古怪!”楊陌心念一動,想起方才在屋外聽得馬太守與至清的言談,太守言語間吞吞吐吐,顯是有些重要事情瞞著沒說,便問道:“太守大人,您可是有什麼難處不便說與我們這些外人聽?”
馬太守一怔,囁嚅道:“沒有啊,咳,也不是,不是我、我……我怕……”
楊陌心道:“你這副樣子還說沒有事?騙誰呢!看來得下點猛藥了。”他知道一切關鍵之處都在於馬太守身上,若想要探得事情真相唯有從他入手,當下沉吟片刻,皺眉道:“不瞞您說,令愛……令愛這般身體狀況實在是令人擔憂啊……只怕……”
“只怕什麼?”馬太守大慌,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明白方才兩位高僧都說自己愛女的性命無憂,為何現在一轉眼又是換了個說法,忙急急相問。
楊陌緩緩道:“令愛這般每月發病的狀況,是身中某種異法邪術所致。每月十五月圓之時,陽氣最小、陰氣最重,故邪術侵體,是為一小劫。每年三大鬼節,四月五日清明節,七月十五盂蘭節和十月初一的十月朝,這三日鬼門大開、群鬼橫行陽間,乃是一年中陰氣最盛的三日,是為一大劫。九月十五剛過,今日乃是十六,離那十月朝之日不過半月時間,以馬小姐如今的身體狀況,小僧只怕……只怕到得那日……唉……”他重重地“唉”了一聲,低頭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口宣“阿彌陀佛”,然後偷偷瞟了太守一眼,果然見他被自己唬得面無血色,不禁心中暗暗得意。
馬太守拉著楊陌,慌忙問道:“高僧、高僧!請救小女一命啊!”
楊陌聽得好笑,自己一個冒牌和尚竟然成了高僧,待見到馬太守就要倒頭拜下,連忙將他拉起,正色道:“太守大人,何須多禮,只要您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小僧自當盡力而為!”
“阿彌陀佛,”至清也道:“正是如此,還請施主勿要隱瞞。”
馬太守嘆一口氣,道:“既然兩位都是有道高僧,那我說與你們聽也無妨。小女的怪病是在四年前得的,那年元宵,我帶她出門賞花燈,回家後她嚷頭疼,我初時只道是勞累過度,休息一晚就好了,哪知道她這頭疼症越來越重,還時常胡言亂語,喊些我們也聽不懂的話,過後問起卻又完全不記得了。不單止這樣,每月十五便昏迷一次,初時昏迷得片刻就自己轉醒,到後來越來越久,如今不靠法師來驅邪只怕是醒不過來了!”
楊陌與楊倩對望一眼,楊倩心道:“這老狐狸,到這時候還不說實話!”只聽楊陌已然說道:“太守大人,只怕這故事說得不全吧?有個主角還沒出場呢。”
馬太守驚道:“你怎麼知道?他可是吩咐我不能說……”說到這裡突然住口,為難得望著面前幾人。
楊陌正考慮要不要把問題點破,忽聽至清緩緩道:“太守,那高財主可是要挾你了?放心,我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見一切都被人看破,馬太守臉上閃出幾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掙扎片刻,終於道:“罷了罷了,都是那個高財主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