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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讓我從何說起?
沉默良久,我抬起頭看著大人,輕輕說道:“民女簡心,父親確越州一普通官吏,為人耿直端方,母親亦賢良能幹,簡心為家中長女,下有一弟一妹,皆董事乖巧。一家五口,日子原本安逸無憂。簡心雖非朱門繡戶之女,亦自小嬌養於深閨之中,不知世間疾苦。爹爹一心以為可以用其一生來呵護照顧女兒,是以從未曾告訴過簡心,什麼是世路艱難,什麼是人心叵測,簡心如溫室中的花朵一般長大,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經不起這世間的風雨……”
我緩緩地說,眾人默默地聽著。
“三年前,父親不幸得了一場重病,藥石罔效,與世長辭,幸得家母堅強敏慧,在舅父的扶持下,一力支撐起這個家,繼續為我們姐弟三人遮風擋雨。誰知,喪父之痛猶在,便發生一件事情……”
大人追問道:“是什麼事?”
……
往事在心底觸手可及的地方,我沿著過去的時光步步走近,無處遁逃。
彷彿又看見自己舊日的模樣。。。。。。那一年的秋天,秋風是這樣的蕭瑟,將閨房之中的紗帳層層吹起,而我,便日日躲匿與這重重帷幔之後,不再見一人,亦不再發一語,。。。。。。。
門外是孃親又心痛又氣惱的聲音:”阿心,以後的日子還很長,難道你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過去的事情就不能讓它過去嗎?”
我道:“娘,我也想當一切沒有發生過,卻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如今我已變成這個樣子,即使忘掉往事,又有什麼用?”聲音暗啞低沉,全無從前的純淨悅耳。滿心悲苦,卻流不出一滴淚。
出入家中的大夫換了又換,均搖頭嘆息,終於,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醫生對娘說:“簡夫人,令嬡之症實為心疾,並無良藥,若夫人捨得,不如將令嬡送離此地,或可緩解。。。。。。”
舅父無奈,只有修書一封至遠在開封的姨夫姨母。。。。。。從此遠離家鄉,將往事沉埋。。。。。。
昨日之事在心中呼嘯而過,所到之處心痛楚難當,讓我幾乎窒息。那一種熟悉的,難受至極的感覺,又一次向我襲來,我的心狂跳不已,身上沁出密密細細的冷汗,手心瞬間變得冰涼麻痺,胸口煩惡,幾欲暈厥……我猶如重新置身於噩夢之中,跌入萬劫不復的絕望深淵……
三人見我如此,皆面露詫異之色,公孫先生走過來,伸手似要扶住我,擔心地問道:“簡心,你怎麼了?可是覺得身體不適?”
我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只是看向包大人,顫聲道:“大人,我要出去,請大人讓我暫離片刻……”
大人訝異地看著我:“簡心,你想去哪裡?”
我無法回答,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去向何方,我只不過是徒勞無功地想逃離往事而已。。。。
已無暇理會眾人作何反應,我已起身,不管不顧地向外奔去……
夜色如墨,後花園內一片寂然。我四顧茫然,根本不知今夜該將自己身置何處。。。。。。有人從背後追上來捉住我的手臂,我本能地掙扎尖叫:“放開我!”
來人緊緊地捉著我,焦灼地道:“簡心,我是展昭!你到底怎麼了?”
我知道他是展昭,然而此時此刻,卻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對我的身體的觸碰。我轉身,無助地看著他,哀求道:“你放手啊!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展昭還在遲疑,先生趕來,嘆道:“展護衛,放手讓她去吧!你我皆幫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該怎麼做……
展昭驚疑地鬆開手,我轉身奔入前方的一個小亭子內,將自己蜷縮於角落之中,倚著冰涼的闌干,雙手緊緊地緊緊地環抱這自己,心底忽然有無限惶惑孤悽。。。。。。恍惚回到噩夢開始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