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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啟車載電話，按下了重撥鍵，長音……還是沒有人接聽；換一個號碼，響起了一個平淡得毫無感情的聲音，&ldo;對不起您要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或是……&rdo;我想了一下，選了一個號碼：&ldo;陳局嗎？我要在00：00至00：00透過機場交叉路口進入機場道路，高速透過。&rdo;

&ldo;沒問題啦，我馬上辦。‐‐今天忙完了走不走？&rdo;

&ldo;你……安排。。&rdo;

&ldo;那就先喝酒。要不要邀請幾個順眼一點的？&rdo;

&ldo;你安排。&rdo;我關掉了電話冷笑一聲，假如那個小眼睛傢伙知道我今天去機場的目的，估計不會象現在這樣興高采烈吧？

前方還是沒有車。雨後的天空是湛藍的……

雨後的天空是湛藍的。

湛藍的天空……大洋彼岸也有，更藍，如同那裡的風更溫暖更自由一樣。但是，為什麼心裡這樣茫然這樣酸楚？她聽見自己清晰而堅定地對機場小姐說：&ldo;是的，要靠視窗的，左邊視窗。&rdo;小姐奇怪地看看她但是照辦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要這個視窗‐‐希望在最後一刻，在那個方向，出現一輛她熟悉的白色汽車，讓他們的眼光作最後一次交流：互相看不見但都知道：他們在相視……

也許父親知道吧，父親……

一直緘默著的父親慢慢地走著，瘦削的身軀不堪重負地向登機口慢慢地移去，十分不情願地移去，彷彿身後的土地有著無比巨大的磁力‐‐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對於父親而言，這片土地是故鄉，是人生最後一個願望的寄託，是一個永遠安寧的歸宿。而她，她的母親長眠在太平洋的另一岸，在她度過童年的地方……只是，沒有他的天空，陽光還會那樣燦爛嗎？

她朝玻璃後面推了推機票、護照，小姐微笑著說請稍等又用英語說了一遍，然後掠一眼機票，再看一眼護照。她覺得職業性的笑容凝在了小姐臉上，小姐飛快地瞥了桌子面前某處一眼，彷彿肩膀上某處有點癢似地改變了一下身體重心‐‐她所不知道的是小姐腳下的某一個開關已經被觸動，某個房間裡懶洋洋地待命的幾個人開始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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