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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曼看了眼一他, 隨即和孟九重對望了一下。
二人向來有默契, 一眼過後,孟九重道:「我和阿曼去檢視一下。謹防沈鎮遠找到天機墓, 青君注意一下三江匯合處。」
青君頷首, 算是應下。
況曼起了, 向他們點了點頭, 和孟九重一起騰空,往他們來時上岸的地方縱了去。
待二人離開,青君微涼的手, 輕輕拍了拍沈聞秋的肩:「你在難受?你若不願,我就不參與。」
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沈聞秋卻明白青君的意思。
青君雖冷,卻也非是不會看人臉色,她不懂別人,卻懂沈聞秋。
她看到了沈聞秋雖然在恨,但內心同樣也在掙扎。
他是一個心軟,又有些優柔寡斷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別人的錯,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這麼多年。
沈聞秋手掌一抬,緊緊捏住青君的手,聲音嘶啞地道:「不,他的罪惡該結束了。」
青君垂眸看他:「那你又為何難過?」
青君其實不大懂沈聞耿的這種情感,既然做出選擇,事到臨頭又何必陷入猶豫。
沈聞秋慘然譏笑:「這只是人之常情。阿君,我在山裡等你,事情塵埃落定,還請你將……他的屍體帶回來。」
做為兒子,他唯一能為他做的,便是不讓他曝屍荒野。
青君輕嗯,冷著臉,有些笨拙的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我還在。」
沈聞秋:「對,我非是一人,我還有你。」
青君拍了拍沈聞秋的肩,通身武息外洩,修長五指在空中一抓,木屋頂上,那被她豎於房頂的刀,隨著內力吸納,咻地一下落進了她的手裡。
她身形一轉,將大刀繫於身後,回首,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沈聞秋,未再開口,身影輕躍,沒入了茫茫黑夜之中。
沈聞秋看著消失的人,起身,神情迷惘地走到懸崖邊。
他目光眺望遠處,靜靜肅立。
混亂的腦中,回放著幼時過往的點點滴滴。
一家四口的溫馨,他教他習文習武時的慈愛,每次看著阿孃眼中的愛意……畫面一轉,所有的美好剎那間飛灰煙滅。噩夢降臨,阿孃質問他時,他臉上露出的猙獰,長劍無情刺進阿孃胸口,他假仁假義抱著阿孃屍體痛哭……
一切彷彿都近在眼前。
他已經許久不曾想起阿孃未逝時的面容,和他們一家的幸福了。
他恨他恨了十幾年,他知道他罪該萬死,但就如青君所說,他還是難過……
夜色深沉,漆黑山林中,況曼如一股風,飛快地穿梭在林子中央,所過之處,林中雜草隨著她奔過的影子群魔亂舞。
孟九重的速度,已遠不如況曼,他做不到像況曼這樣子,在陌生的深山中如履平地,只能以輕功縱躍樹巔,遠遠綴在她的身後。
看著眨個眼,就被山中草木淹沒了身影的況曼,孟九重不由慶幸。
還好當初吃了朱果,讓他增長了幾十年內力,要不然,就阿曼這速度,他拍馬也追不上。
況曼比孟九重早一步抵達白日上岸的地方,一到地點,她未有任何停頓,異能蜂湧而出,鬥轉星移,利用地勢之利,將山中樹木層層疊疊地把上岸之地,緊緊封鎖,不留一絲狹縫。
緊密得,一個人都別想從這些大樹裡擠過去。
沈鎮遠的人哪怕是抵達了這片河域,也絕不會從這裡上岸。
況曼最喜歡樹林,因為,只有樹林能最大程度增加她的戰力,在這種深山中,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為敵人設定障礙,甚至悄無聲息殺人。
將青君所住的這座山頭處理妥當,況曼一回首,就見孟九重站在她剛移動過的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