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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留在這裡車必然報廢,但沒有辦法。
他走到樹下,將纏繞在左臂的布條拉緊,彎下腰,「上來,我背您,我們必須得走了。」
不知道這雨下多久,還會不會更嚴重。
李仞停了一會兒,見許有才沒有反應。
「不遠了,走不了多久了。」李仞安慰道。
「我……我不走了。」
許有才看了看摩托,又看一看前面被淹得顛簸路面,他一路都是強撐著,臉色非常灰白。
李仞直起腰來,看著他,搖了搖頭。
「現在幾點了。」
「快兩點了。」
手機早進水,沒訊號,但能看時間,李仞道。
「快兩點了。」聽見兩點,許有才臉上好像有些許安慰。
「兩點了,還來得及,你不用管我了,我知道這是哪,回縣裡還要走上多久。再說今天這路……你帶上我是不可能走到的,你也受了傷,還要照顧我,說不定再走我們倆就一起暈過去了,到時候……」
許有才說到這裡,嘴唇發白,哆嗦著。
「我不可能丟下你。」
李仞堅決道。
在這裡丟下一個沒受傷的老人,都是十分危險的。
「上來。」他拍拍肩膀,側過身,道。
許有才語氣比他還堅決,「我不可能再走了……我真的走不動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算走到了這麼一夜,我也受不住了……」
「你快走吧。」
許有才說著,想要將雨衣脫下來,但身上使不上力。
「你快走吧,你一個人年輕力壯往前走,走過這片路可能會好一點,他們肯定也開始救援了,縣城附近估計就有救援隊,你到時候跟他們說你是高考生,肯定沒問題的。」許有才用僅剩力氣叮囑道。
李仞站在原地,垂下眼睛,沒有動。
他沒有穿雨衣,身上還是那件百年不變的黑色t恤,因為白天熱,他總是袖子擼到肩膀上,看上去像個背心。
他身上早濕透了,還有雨水從樹葉縫隙間落下,黑色發梢滴著水。
手臂上被衣服包紮的傷口又有些血滲出來,黑色的布,但能看見。
「去吧。」許有才終於將雨衣脫了下來,拍李仞肩膀一下,他幾乎站不穩,手又扶了一下樹。
「不。」
李仞接過,看了兩眼,又將那件雨衣給他披了回去,更果決了,「不可能。」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我剛才沒說嗎,以我們倆情況,你揹我一起走,說不定會一起暈過去……」
「那也不可能。」
李仞定了定神,再次彎下腰,「上來。」
「你……」
「上來,要不然我也不會走,就在這淋著。」
「你……」
許有才無奈,李仞也沒有再給他多少時間,抬起他那條沒受傷的手臂,將許有才背了上來。
「我不會暈過去的。」
「而且你說的,再往前走走說不定就有救援了。」
「你這孩子,為什麼這麼倔呢!」
許有才看見他左臂因為使力,又有幾滴血滲過黑布,滴在水裡。
李仞背著他往前,深一腳淺一腳往路上走。
怕許有才下半身浸水,他又往上背了背。
「不是倔。是——你說的有道理。」
李仞找了一根結實的樹幹,撐著。
「關於高考,是很重要,我們一生中有很多選擇,但高考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特別是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
「那你還!」許有才更急了。
「所以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