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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看著他幾乎要將腦袋埋在碗裡，覺得很好笑。

大概是之前忍著不發散思維有些憋著了的緣故，他突然想逗逗夏河：&ldo;鋪主人說你不要把碗給摔了，不然就將你賣了賠碗錢。&rdo;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麼一點粥，夏河怎麼就吃了那麼久。

方正板著臉，清了清嗓子道：&ldo;我說讓你別吃了，你怎的不聽我的?你這麼不聽話，信不信我真的將你賣了賠碗錢?&rdo;

夏河將碗底的最後一點湯汁喝盡了，將空碗交給鋪主人，回來後，道：&ldo;少爺要賣夏河早就賣了，何必等到現在。&rdo;

方正倒是真的詫異了，他以為夏河又會哆嗦著撇下碗底剩下的一點粥。

夏河道：&ldo;祖母走了以後，我有段日子連這麼一點粥都吃不上，時常感到餓。後來有人哄騙我吃地上的土，樹上的葉子。姑母見我被哄騙著拔了草莖塞嘴裡，這才可憐我，讓我做工，我才漸漸地吃到了飯。&rdo;

夏河笑了笑，道：&ldo;其實那些東西我早就吃過了，有些能吃，有些不能。我命大，吃了也沒生病，拉了肚子就好了。&rdo;

方正卻是不忍再聽了，他知道夏河大約是過過苦日子的，卻是不曾想過是什麼樣的日子。

&ldo;好了，我不賣你就是了，別跟少爺賣什麼慘。&rdo;方正轉頭看向粥鋪裡面，那兩個人還在爭吵，也不知道有什麼可吵的，就是三個夏河加在一起，也沒有吳子謹的身子健壯。

&ldo;少爺。&rdo;夏河的聲音依舊是細細的，好像是不敢放開了喉嚨，生怕自己的聲音吵到別人。

方正這才注意到夏河的臉很白，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夏河的時候，分明又黑又瘦小。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臉變白了，襯得眼珠又黑又亮，細長的眼睛看著都比以前大了一點。

&ldo;少爺要賣夏河就賣，夏河沒什麼顧慮的，只盼著少爺能自己……&rdo;

方正突然就不愛聽這樣的話，打斷他道：&ldo;好了，沒說要賣你。&rdo;

李昕伊和吳肅終於吵完了，也不知道兩個人誰妥協著後退了一步。方正道：&ldo;夏河人瘦膽子小不頂事，讓他留在這裡吧。&rdo;

第76章 八卦氣息

張叔駕著馬車回來了，卻是兩匹馬套著的馬車。

他解下其中一匹馬的繩套，對吳肅道：&ldo;我見集市上有人賣馬，就上前打聽。那賣馬的人說，這兩匹馬自幼一同養大，離了誰，另一個就不吃不喝。我若要買就得一同將它們買下。又送我車當做添頭。&rdo;

張叔說著，就錢袋子遞還給吳肅道：&ldo;這兩匹馬都有一定年紀了，一下子買兩匹虧得很。但是我問過價錢了，去租一輛馬車，算上押金和定金，價格也相差不多，於是就自作主張，將它們買下來了。&rdo;

吳肅接過錢袋子，看著這兩匹棕色的馬，道：&ldo;辛苦張叔了，你做得很好。&rdo;

張叔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道：&ldo;少爺別怪我自作主張就好。&rdo;

吳肅對方正道：&ldo;方兄和夏河就乘牛車，慢慢地走。距離村子三里地的地方，阿依說有個小樹林，你們將牛車放下，再找一處僻靜處躲著，天黑之前，我會在那裡等著你們。&rdo;

方正皺著眉頭，不能理解吳肅這般安排的道理，卻聽吳肅又說道：&ldo;我和阿伊駕馬車，張叔騎馬跟在身後，咱這就出發。&rdo;

其他人都有些疑惑，卻又很自然地相信著他，於是各自騎馬的騎馬，乘牛車的乘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