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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肅難得皺了眉頭，對李昕伊道：&ldo;我們明早就要趕路，到時候有許多地方都要辛苦張叔，他不能睡不好，你莫要使小性子了。&rdo;

李昕伊環顧了一圈道：&ldo;那我睡長桌上，這樣就礙不到你們了，你們誰都能睡個好覺。&rdo;

車夫覺得尷尬，悄悄躲到外面去了，吳肅看著車夫離去的身影，道：&ldo;你到底是為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rdo;

李昕伊道：&ldo;我就是這樣的人。對了，忘了與你說，我明日不和你一同去京師了。&rdo;

吳肅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氣息也變得粗重起來，他猛地抓住李昕伊的右手臂，道：&ldo;你為何突然做出這個決定?你做決定前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rdo;

李昕伊覺得右手臂被握得發疼，連忙用左手拍打了幾下，但是吳肅的力氣像是恨不得捏碎了他的骨頭一般。

&ldo;你先放開我!&rdo;李昕伊叫道。

吳肅收了力，但手還是按在李昕伊的肩膀上，目光也緊緊鎖住他。

李昕伊覺得沒那麼疼了，但也掙脫不開，於是軟了聲音道：&ldo;我們先坐下說。&rdo;

吳肅拉著李昕伊，自己坐在椅子上，又讓李昕伊跨坐在他腿上，兩個人面對面，捱得極近。

李昕伊覺得這個姿勢有些羞恥，不肯坐：&ldo;我要坐在矮凳上，你放我下來!&rdo;

吳肅道：&ldo;我只是想讓你離我近些，你說完了我自會放你下來。&rdo;

李昕伊又掙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於是消停道：&ldo;你要我說什麼?&rdo;

吳肅道：&ldo;在河上的時候，你為什麼生氣?&rdo;

李昕伊道：&ldo;為了你去逛南園。&rdo;

吳肅道：&ldo;我不知道那是南風館，而且我們還沒進去，就出來了。&rdo;

李昕伊垂了頭道：&ldo;要不是與你同行的人生了氣發了怒，你也不會那麼快就回來的。&rdo;

吳肅哭笑不得，道：&ldo;那以後我一定問清了地方再去，這種南園青樓絕不踏足，如何?&rdo;

李昕伊道：&ldo;我又沒說不讓你去。&rdo;

吳肅微鬆了口氣，道：&ldo;你說你不去京城了，是賭氣隨口一說，還是下定了決心不去的?&rdo;

李昕伊沉默不語，吳肅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

李昕伊不自在地撇過了頭，道：&ldo;我想跟著歸老先生學兩日畫。&rdo;

吳肅道：&ldo;若只是兩日，我等你便是，也不是非要明日就走。&rdo;

李昕伊搖搖頭，又過了半晌，他看著吳肅道：&ldo;我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在你心裡，又是什麼身份?&rdo;

&ldo;心上人。&rdo;吳肅緩緩道。

&ldo;那你肯把我介紹給你的同窗，你的老師知道麼?我們以後能成親麼?&rdo;

吳肅看到李昕伊的眼裡似乎閃著淚光，心中忽然疼得厲害，他用力抱住李昕伊，終於是明白了他心中的不安。

李昕伊卻不給他抱，用力地掙脫開道：&ldo;你別碰我!&rdo;

吳肅道：&ldo;可以，你說的這些都可以，明日一早，我就將你介紹給同行的同窗們。但是成親的事得會試過後，若中了進士，我就給家裡修書一封。若沒中，我就親自去和我父親說，我娶你。&rdo;

李昕伊聽了這話，終於摟了吳肅的脖子，咬住他的肩膀，避免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