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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不合理。&rdo;吳肅道，&ldo;既是金陵名士，又怎麼娶得了秦淮名妓。&rdo;

李昕伊以為吳肅說的是&ldo;不合禮&rdo;，便道：&ldo;可見這所謂的名士，也不過虛名罷了。&rdo;

他接著說：&ldo;後頭還有。他們既然約定了大喜的日子，季娘子就給自己贖了身，在秦淮河畔另租了一個小單間，每日繡些香囊和扇套，守著陸方毓送的扇墜子，只等陸方毓金榜題名之日，就是他們洞房花燭之時。&rdo;

吳肅見李昕伊毫無感覺地說著什麼&ldo;洞房花燭&rdo;之類的話，自己倒是有些臉熱。

他說：&ldo;陸方毓若真的金榜題名，多得是有人要給他說親，哪裡還輪得到這位無父無母的季娘子。&rdo;

李昕伊道：&ldo;正是如此。可憐這位季娘子，這些年的積蓄都花在贖身上面了。再說既是名妓，又正值青春年華，贖身哪裡是容易的。不得已，季娘子還欠了金陵另一位公子的人情。&rdo;

說到這裡，吳肅大約猜到後面的走向了，無非是&ldo;負心漢另娶富貴妻，痴心女卻香消玉殞&rdo;的故事。

沒想到，李昕伊卻說：&ldo;阿肅，你猜最後兩個人怎麼樣啦?&rdo;

吳肅：&ldo;古往今來，這種始亂終棄的故事多得很，倒也不算稀奇。&rdo;

李昕伊擺了擺左手，道：&ldo;才不是呢。他們後來在一個道士的點醒下，雙雙出家了。&rdo;

吳肅：&ldo;……&rdo;

李昕伊看到吳肅露出他預料中的石化了的表情，忍不住大笑：&ldo;想像不到吧!是不是很新奇!&rdo;

吳肅：&ldo;為新奇而新奇，無趣。&rdo;

李昕伊說：&ldo;那道士可是不一般，說出來的話是讖語。&rdo;

李昕伊嘿嘿地笑了下。

一個故事，彷彿瞬間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吳肅問：&ldo;心一，你也是這麼想的嗎?&rdo;

李昕伊不答反問：&ldo;你呢，你怎麼想?&rdo;

這是他們第一次談起關於感情的問題。

第23章 山林野趣

五月的石榴花，正是開得鮮紅的時候。

濃綠的枝葉襯得花像是要燃起來一般。

出於畫師的職業習慣，李昕伊忍不住朝石榴花望去。

區別於畫別的種類的花卉，比如玉蘭花，畫師要勾勒的是花與枝那亭亭玉立的姿態，儘量在畫中賦予玉蘭清雅高貴的品格。

但是畫石榴花時，重在顏色的對比上。樹葉越綠，花朵就要越紅。

紅得彷彿要燒起來，紅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直教人感嘆，這世上怎麼會有開得這麼熱烈的花。

有些畫師比較清高，比如只肯畫一些梅蘭竹菊這樣被文人們賦予高潔品性的植物。

滿足那些想要用&ldo;不畏凌寒&rdo;這樣的生活習性自比的文人的需求。

不管這些文人只是附庸風雅還是真的自覺不俗，但這給了李昕伊一個很大的創作空間。

他會根據花卉原本的特性，強化一下後，在畫中竭力表現它們的&ldo;不俗&rdo;品性，用以迎合市場。

畢竟好看的植物可不止梅蘭竹菊。

比如玉蘭花的素雅、石榴花的熱烈、山茶花的艷麗，在李昕伊的畫筆下，所有的花似乎都是雅緻的，高貴的。

說起來，這也是一種繪畫的技巧。跟線條的勾勒、色彩的運用有很大的關係，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