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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吸鼻子,解釋道:「太多了我搬不動,所以就先少搬一點。」
他抱著我的箱子,好像不費勁似的,聞言只是笑道:「搬不動找人幫忙啊,你的書那麼多,就這細胳膊細腿,你這樣得搬多少次。」
「還有多少,全放上來。」
我連忙去抱我的書,放上去的時候有些不太敢,怕實在太沉了。
周嘉也看出我的遲疑,「沒事,放上來。」
然後他抱著我的箱子轉頭出了教室。
此時教室裡人來人往,都在忙著搬桌子搬書,鬧哄哄一片。
迎面回教室的同學還碰頭跟周嘉也打招呼,他也是笑嘻嘻應答。他燦爛像光,總是自由散漫遊刃有餘,只要靠近他就彷彿也活在光裡。
我能誰找幫忙呢。
我的為難說不出口。
那些陰鬱潰爛的膽怯,他應該不會懂。
就像媽媽從小拎著我應酬見面,我叫叔叔阿姨時沒能達到她預期的那樣甜美燦爛,不夠可愛,不夠討喜,回家後都會挨罵,有時候氣急,還會用力的擰我用手邊的東西砸我,那張漂亮精緻的面孔扭曲成變形的五官,彷彿想將我撕爛。
我的內向內斂彷彿是一種罪過,多說幾個字是能少塊肉嗎,給阿姨唱首歌能要了你的命嗎,讓你表演一個在幼兒園學的節目你在矯情什麼,人家的孩子都那麼可愛討喜,你天天擺著張死人臉給誰看。
是罪過嗎。
內斂就該低人一等嗎,一定要開朗活潑才能被喜歡嗎。
被人欺負是因為我不夠討喜嗎,我遭遇的一切謾罵嘲笑,甚至是校園霸凌,就因為我不夠開朗活潑討人歡心嗎。
如果這是我的原罪,那麼我要怎樣贖罪才能得到解脫呢。
我站在忙亂的教室門口,看著周嘉也兩趟就輕鬆搬完了我的書,他拍了拍手,抬頭對我笑時燦爛明亮。
「行了,沒你事兒了,收拾收拾放學吧,明天好好考啊。」
走廊裡有其他班的人經過,看見了周嘉也,問他忙完沒。
他回頭回了句等會兒。
他再次回過頭看向我,我很感激說道:「周嘉也,謝謝你。」
他懵了一下,低頭望向我,「突然這麼鄭重幹嘛……我靠,你,你你你——」
大概是怕別人聽見,他聲音忽然放低,慌忙道:「你別哭啊。」
「我沒哭。」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覺得我會哭,但是我其實很少有眼淚,我心情波動不定,低落的時候太多了,眼淚都已經很麻木了。
他低頭確認了我臉上真的沒有眼淚,嘆了口氣,「算了。你著急回家嗎?」
我搖搖頭。
「那你等我會兒。」
他從我身邊經過,要回教室。
我正想問他等他幹嘛,他腳步忽停,回身又對我說道:「就站這兒,別亂走。」
「哦……」
我站在走廊裡,低頭數著瓷磚上的紋路,風輕輕吹過,身後的教室裡人走了不少。
今天晚上就不用上晚自習了,明天早上直接就來考試。張楠楠和蔣檸搬完了出來看見我,問我走不走,我說我過一會兒才走,不用等我。
教室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大多數人搬完了自己的桌椅就走,但周嘉也還要佈置考場,按照考場要求把教室安排好,他才慢悠悠出來,跟另外幾個一同佈置考場的同學說了再見。
而後伸手拍了下我的頭頂,「林薏,走啊。」
此時的教學樓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樓梯裡安安靜靜,不像以往,在他旁邊總有很多人,我連靠近他都很難,從來都是遠遠看著。
我問他去哪。
他說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