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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表層的糖化了,他修長的指尖在一排刻刀間來回流連,好像皇帝選妃似的。
思考片刻,最後一柄斜口刀有幸被翻了牌子。
「這個也是自學的?」梅瑰拉開椅子坐到傅星樊身邊。
「糖雕藝術歷史悠久、門派眾多,想成為傳承人必須拜師學藝。」傅星樊手中的刀,輕重有致地落在狗狗身上,很快背毛顯現,一根一根,特別有層次感。
「你師父是誰?」
「等以後見了面,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老人家願意見我?」
「師父最疼我,別說見面,就算你問他要壓箱底的寶貝,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送給你。」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嗯嗯嗯……」梅瑰難掩激動之情,點頭如搗蒜,傅星樊從來都說話算話,她相信他,同時心裡開始期待見面的那一天能早日來臨。
「那你學了多久?」冷靜下來,她再次刨根問底。
「七歲開始,到今年正好十五年。」
「原來你才二十二歲,這麼年輕就這麼厲害。」
「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是大叔?」
「那倒沒有。」梅瑰很誠實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你穿西裝時,派頭很足,看起來至少二十七八,換上毛衣襯衫,說高中生我也信。」
「可成熟可幼稚,謝謝誇獎。」
「……」
「我根本算不上厲害,糖人技藝幾近失傳,最簡單的造型也得學五年,複雜一點的十年起步,和師父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
「為什麼會失傳?因為出師時間長所以吃不了苦?」
「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傳統糖人技藝不賺錢,年輕人不願學。」
「別告訴我你在為愛發電?」
「以前的糖人師父都愛挑著扁擔走街串巷,當眾吹糖、畫糖、塑糖很受小朋友歡迎,現在有城管擺不了攤,家長又覺得不乾淨,趕上廟會,也是看的人多,捧場的少。」
「挑扁擔的糖人師父我只在電視裡看過。」
「為了將這門技藝傳承下去,為了不被時代淘汰,師父只能絞盡腦汁、推陳出新,經過十幾年的嘗試與摸索,才讓糖雕成功在市場佔有一席之地。」
「你師父真偉大,只是你忙得過來嗎?」
「嗯???」傅星樊不太明白梅瑰的意思,他停下手中的活兒,「你指什麼……?」
梅瑰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地算了起來:「要繼承師父的衣缽將傳統技藝發揚光大,還要忙酒店的生意,一個人吃得消嗎?」
「哈哈……」聞言,傅星樊開懷大笑。
「笑什麼?」梅瑰鼓鼓腮幫,小聲嘀咕,「我可是很認真的。」
傅星樊抬起手臂擦擦眼角,心中一暖:「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不過我不會一心兩用。」
這回,輪到梅瑰疑惑了:「什麼意思?」
傅星樊聳聳肩:「很簡單,我並不打算繼承家業。」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梅瑰的意料。
為了傳承,為了愛好,放著億萬家產不要而選擇自己創業。
這份決心、這份堅守,令她十分感動、十分佩服。
可這些話,她卻無法說出口。
沉默須臾,她忽然想起網上一個很有名的梗:「如果失敗,還能回去繼承家業嗎?」
「呵……」傅星樊先是一笑,而後信心十足地說道,「我的連鎖店一定會開遍全國」
「這是第幾家?」
「第五家。」
「為什麼選隴川?」
「閉著眼睛、拿著飛鏢往地圖上瞎投的。」